好。
屋子里烧了暖炉,有加上不透气显得非常闷,子墨进入便觉着胸闷,空气中还带了尿骚味,更是难以呼吸了。
顾李氏躺着的床边放着一只尿壶,可能是经久不刷,里面的气味非常浓,别说小娘子,就是夏天和南鑫,面上都露出嫌弃的神色,倒是顾南城,放开小娘子的手,倾身走近,轻轻扯开盖着顾李氏的被褥。
“娘,现在可还好?身体哪里不舒服?”他明知道这些话问了也是白问,依旧轻声问候。
顾李氏摇摇头,言语不出,表达能力几乎为零,身子更是难以动弹。
其实说来她也甚是凄惨,顾李氏的病可能是年轻时候留下的病根。
那时家里男人死后,她一妇人扛起整个顾家的责任。大儿一心求学,二儿还小,她便自己扛着,这个家纵然万分落魄,却还留着没散不是。她唯一的骄傲便是读了书的儿子,偏生,儿子回来之后,再也不提进京赶考之事。
南城的再也不赶考,兴许是她最大的遗憾吧!
顾南城站在床边,心中并未太大波澜。担心是有的,但说痛苦万分倒也不至于。毕竟经历了两辈子的事,他心里承受能力比一般人要强大。
再者,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到了一定年龄的人,或早或晚都会离开。
他上一辈子,不也是躺在床上,渐渐离世,身边空无任何一人。
那时候,真冷,不单是身体发冷,整个心都是冷的。他手掌全市,位居高官,活的那么肆意高傲,最后死的时候,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其实,那时候的他更为悲惨!
小娘子站在门内,瞧着大家沉默不语,轻声说了自己的见解,“我瞧着屋里有些闷,是不是没有新鲜空气导致的呼吸不畅,我瞧着夏天奶奶的面色倒不是极差?可能是呼吸不顺畅吧!”
照她来看,顾李氏根本就没有要死之相,看大家面露悲哀之色,她想夏天奶奶应该没事。
“嫂子你说啥?啥是新鲜空气?”南鑫不懂,转头问她,这新鲜空气倒是极为新鲜,他可是听不懂。
“把窗子打开一角,屋里也清扫一些,床褥、我摸着有点潮湿,换几床干净。”顾南城一想,立刻明白了过来,小娘子观察甚是仔细。
南鑫不相信的似的,“这天气甚冷,打开窗子真的可行?娘的身体本就弱,若是开了窗子惹了风寒怎么办?肯定更危险了。”
窗子在旁边,是老旧样式的窗子,开在上面,现在被密封的严严实实,透不过依一丝气息。
“打开窗子透透气,过一会儿再关上,屋里烧着暖炉,不透一点气,憋着也甚是难受。”
顾南城也不确定是否可行,但这屋里的味道确实难闻,或许通一下气会好一点。
子墨走进顾南城,伸手在顾李氏的被子上摸了几下,确实潮湿的很,不知道多久没晾晒了,摸着冰凉。
在这样冰凉的被褥之中躺着,别说生病的人,就是身体好的人也容易感冒,而顾李氏现在已经偏瘫,在发烧感冒,那简直要了人命。
“家里还有几床新的被子,一会儿送来。既然身体不适还是去找大夫吧,若现在去镇里,晚上之前肯定能回来。”她想了一会儿,觉着,还是找大夫过来好一些,有病看大夫,他们不懂,生怕这病情再拖严重了。
顾南城点头想了一下,拉着小娘子出去,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一会儿我去镇上,你便和荷香拿了被褥过来给娘换上,可好?”
他刚才把二丫踢伤,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现在还用的着她,就不会踢那么狠,有些暂时的懊恼,之后也没放在心上。
“好,你去镇上要小心点,积雪很深,驴车肯定走的慢。”
“不用驴车,我骑马过去。”
找了南鑫对他说了一些话,无外乎是照顾好顾李氏的话。
顾南城和小娘子回家,夏天偏要留在老宅那边,说是要照看好奶奶,不忍拒她的那份孝心,别让她在老宅呆着。
镇上和村子里不同,镇上有专门的人打扫街道,一旦到了街道这路就好走了。
到镇上,先去了马东所管的铺子。
眼看大雪封路,马东呆在屋里不出去,前几天回了趟家。给家里置办了年货,呆了两天算是和家人聚聚,东家承诺,在过年的时候允许他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年,他这就擎等着过年那刻。
顾南城撩起门帘走进,“吩咐个人去找里李大夫,接了直接去村里顾家老宅。”
“东家来了,这大雪天的、可是顾老太太身体情况?”听到是顾家老宅,马东一想便知,肯定是顾家老宅,那顾老太太身体不适。
本是偏瘫,谁知道能不能熬得过这个冬天。
马东立刻起身,找了小厮驾着驴车便出去。
顾南城在其后叮嘱,“不管多少钱,一定让李大夫去。”
三日未定,大雪已停,渐渐消融。
老太太的病情算是稳住了,身体确实大不如从前,像是随时离世的样子,二丫还在顾家呆着,这个冬天怕是不能离开顾家。
老太太哪里没人照顾,这是个难题。
小娘子在家中呆着,心中在想,她、有件事甚是犹豫不知是否要告诉他。
只是她也不确定,罢了再等等,过段时间确定了再说吧!
这段时间,顾李氏的病扰的他在床笫之间不敢乱来,只是抱着小娘子,甚是老实。她也务须担心他过于激烈的动作,可能会伤到孩子。
她轻摸小腹,带着不确定,但很期待。
外面雪停下,村子里的人也渐渐走动,不再是呆在家中不出门。
子墨站在门旁瞧着外面的雪景,荷香煮了姜汤放了很多的红糖,端着一大壶的热汤。
“小姐快进屋里做,我煮了汤你喝些暖暖身子,化雪的时候才是最冷。”
“好,夏天和安然呢,又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