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称呼,得是那种养尊处优还没头脑的愣头青,才会被这么称呼,那是人家觉着你傻,觉着你像少爷坯子。
狗剩子被扶了起来,顺着十字路口走向许锐锋的身后时,才在转过来的另外一边看见了几台车,全是监狱的车,车外,站满了荷枪实弹的狱警,一个个端着枪手在车旁。
再回头,狗剩子看见许锐锋冲王大江抬了抬下巴,这小子立马拎着几张纸走了过去。他拎起已经彻底死亡的厉歌一只手,用拇指在地表鲜血中沾了,一下,而后,摁压在了那几张纸上,逐页摁压,无一遗漏。
“许爷,办好了。”王大江抬手把东西递给了许锐锋。
这是一份供述状,里边详详细细写明了曲光是如何找到的南满厉歌,又怎么花了大价钱将其雇来北满刺杀许锐锋的,在这张纸上,老许给曲光扣上了一顶十足十的大帽子,其理由是曲光雇佣厉歌竟然不是江湖恩怨,是——为国除奸!!
拿到这东西的时候王大江都吓了一跳,他哪怕明白这是最恰当的理由,也没想到许锐锋竟然会如此给自己泼污水,结果,他的反应许锐锋一点都没理会,依然把这东西带了出来,眼下,算是彻底坐实了。
“尸体拉走。”
许锐锋说完这一句,被王大江推着轮椅送到了车边,等他上了车,轮椅也放进了卡车上,两台车,一整队背枪的狱警杀奔百乐门歌舞厅。
……
百乐门。
霓虹闪烁的舞台上,拄着拐杖、穿着兔女郎装扮的苏联舞女在搔首弄姿,尤其是撅着屁股身体前倾的姿势,这年月,北满这小地方有几个人见过这玩意儿?那一个个看的恨不得哈喇子都淌酒杯里,都在座位上盯着瞅。
可能,这也是百乐门自从开业以来便经久不衰、一直火爆的原因,它比鱼水欢更直接,更苍白,也更没有情趣。
“二哥,这几天怎么没瞧见曲爷来场子里?”
二迷糊刚出现在百乐门,几个小流氓就凑了过来,他们平日里负责在这儿给看场子,偶尔对付对对那些不听话的舞女、闹脾气的客人什么的。
二迷糊用手揉搓着脖子,那个针眼让他记忆犹新,可在一群兄弟面前想这些似乎有点没面子,没多大会儿,搓下个泥儿团,扔在了地上说道:“曲爷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你哪那么多事,还管起曲爷来了。”
曲光那什么能舒服么?大半夜的瞧见厉歌站在门前,换了谁不得吓出点毛病来。
“二哥,曲爷和大老许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说,咱用不用备点家伙,万一这大老许要是来冲场子呢?”
“扯淡!”
“你头一天走江湖?不知道大老许是耍单帮的么?他在北满这么多年了,你听说过谁家场子被大老许给冲了?”
小流氓看着纸醉金迷的百乐门:“二哥,你说这么来钱的买卖大老许都不粘,到底是为什么呢?人都说金帮铁底松花江,笑贫不笑娼……”
这帮人正说着、唠着,在巨大的音乐声中瞧着有钱人将舞女放平在沙发上往人家身上倒酒、也看见老色胚搂着将醉未罪的女人去了洗手间,更能看见有钱人为了搏得台上的洋妞一笑真是大把大把的撒银元,恨不得来一场漫天花雨。这分明就是造钱的机器,那许锐锋为什么不沾染?他不才是北满的坐地炮么?
正想着……
嗡!
哐!
巨响传来,漆黑色的鉴于卡车直接从门口倒车倒进了百乐门里边,撞坏的门廊、挂坏顶棚带出的电线还在冒着火星子,场子里全是‘吱哇’乱叫的惊讶声。
车上,四宝子穿着囚服手提看到一跃而下,眼见有个抱头鼠窜已经跑蒙了的西装男人冲自己狂奔而来,他上去直接一刀将其撂倒,随即用肉嗓子压倒了音乐大喊:“让曲光出来,就说内蒙四宝子今儿来要他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