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丛没发烧,吞了片止痛药,眼皮就开始打架,声音干哑,反复跟姜清昼确认:“你明天没事吗?不回上海吗?”
姜清昼臭着脸,忍无可忍地说:“你快睡吧。”
他脱了外衣和裤子,被打包塞进了被窝里。
姜清昼没给他反驳的机会,把床头的水杯往里推了点,啪地关了灯。
于丛哼唧了两声,听不清说什么。
他在不彻底的黑暗里站了几秒,转身关门。
老板娘靠在楼梯口,还在低头玩手机,隔了会哎呦一声:“还好,还好,桥没事。”
姜清昼没什么表情,不接她的话。
“那给你开个房间?”老板娘问,“一楼一百,二楼八十,洗澡在一楼。”
姜清昼回过神,问:“什么?”
她手搭在楼梯口的雕花柱上:“再给你开个房间?”语气温和,冲着生意而来。
“不用了。”姜清昼很直接地拒绝,“我跟他一间就好。”
老板娘愣了:“两个人睡一张多挤,要不然我给你打八折。”
“没事。”姜清昼平静下来,找到柜台边的二维码,扫了个五百过去,“麻烦你开火了,汤很好喝。”
老板娘手里传来清脆的到账声,她看了眼饭钱又喜笑颜开:“好喝就好,你们满意才好,下次介绍朋友来哈。”
姜清昼没开口,她又找补:“今天冷,两个人睡暖和。”
他不太明显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往外走,手伸进裤子口袋,把工装裤上四五个大口袋都摸了个遍,才想起来没带打火机和烟。
姜清昼长出一口气,往门外走。
扑面而来的是比刚才还冷的、类似雾气的雨,让人获得片刻冷静,姜清昼从凄风冷雨里找到了点理智的空间。
他知道于丛今天意外配合的原因,无非是身体的疲惫和疼痛消磨了他抵抗姜清昼的意志。
姜清昼感觉后颈里冰冰落了一片雨,居然有点庆幸,从于丛的角度看来有点幸灾乐祸的庆幸。
如果他没硬要给海华做这个八十万的搭建,于丛就不会来这里,不会摔到右脚踝脱臼任他摆布。
他背对着楼里的光,在已经深了的夜色里站出个有点落寞的影子,冰凉的雨丝和尼古丁的效果类似,让姜清昼放松下来。
老板娘刷短视频的声音渐小,过了一会,又把客厅的大灯关了,只留一盏壁灯,走过来问他要不要进屋,手里挂了串钥匙,满脸要锁门的样子。
姜清昼扯了扯嘴角,转身走进被室内光照得很暖的客厅,他觉得眼前被热得起了层雾,揉了揉眉头,才往角落里走。
姜清昼没开灯,几下脱了衣服,带着股寒意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