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没见,他略胖了一些,沉稳、冷静的风度逾加显现,举手投足都有一股霸气,神态眼力更像一个帝王。
两名侍婢捧着茶具,家奴奉上茶桌。
“放下吧,都出去!”柴拯反客为主“朕要与夏姑娘单独谈谈!”
柴兴、柴凤退出花厅,站在离花厅数丈之外。侍卫们神情凝重,卫守着前院,没人能接近。这是他与她单独的见面,他心中的疑团顿会解开。而她心中的担忧,也自会与他相告。
她沉思着,自己曾在柴拯面前表演过沏茶功夫。如果还用江南茶功必会露出破绽,有了,她曾在九重宫呆过,那里也有自己的一套茶功。
这茶桌分明就在她的面前,是要她来沏茶。
她抬起双臂,学着二姐橙霞儿的样子,优雅而柔美的冲茶盏,蜻蜓点水,水成线,却不洒一滴。
他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面前美丽无双,大方得体的女子。
“皇上,请饮茶!”
柴拯接过茶盏,笑道:“朕记得以前,你都是唤朕‘柴三哥’。”
什么?她哪里露出破绽了?
双臂不经意地颤抖了一下。
“紫蕊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柴拯笑意盈盈,轻呷一口清茶,道:“夕儿的茶还是这么特别。”
这一切来得太快,没有理由露出破绽,她的身份除了九重宫幽月儿,便是夏峰知晓。
“那只箫是你让人放在清幽院的?”
柴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夕儿以为呢?是夏大侠么?”
她的才艺他早就了解,那样tuo俗的箫声,也只有她才吹出来,隐藏在箫声中的些许伤感,纯净依旧,犹如当年,一支箫只是试探。
夏紫蕊!明明是凌雪音,她怎么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退回到自己的座位,目光黯淡,努力平静再平静。
“柴三哥,是怎么发现的?”他居然当着信任的两位兄弟呼出她以前的名字,那么,他便是绝对信任柴兴与柴凤的。
“清明节时,八弟说他在瑞国夫人的坟前见到了你。所有人都不信,但朕信,因为八弟从小就不会说谎话。所以朕在次日就令人打开你的棺材,里面竟是空的。”“一个多月前,有人帮江南柳家重建祖宅,据了解,新年时,曾有一个神秘女子到过江南,还给了柳二夫人一笔银子”“几天前,你从婚礼上决然而去,朕便猜想是你。只有孤傲自负的凌雪音才做得出这种事。”
顺德帝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却故意让柴凤去娶夏紫蕊,目的不是真要柴凤为难,而是想知道凌雪音是否真的死了。他虽不出宫,却宫外的眼线极多。柴兴整日吵嚷着:凌雪音未死!他又岂有不疑之理,自会派人多方打探。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京城就像是一间屋子,在一间屋子里寻人,又是何等的容易。
“你从婚礼上失踪之后,夏大侠夜入皇宫。便将你的事细细地告诉了朕”这都是顺德的猜测,听到与凌雪音一模一样的声音,看到与她一样的眼神,即便是改变了容貌,可他太熟悉她的一举一动,此刻心下更能坚定:夏紫蕊便是凌雪音!
只要说是夏大侠道出了秘密,她不承认都得承认,也堵死了她否认之路。他自信满满,确定自己不会判断失误。眼神、举止、声音,这三样足可以证明面前变换了容貌的女子便是她,一个困于他心间的奇女子。世间哪有这么多相同之处,甚至连茶道都是一样的,尽管她从江南茶道换成了南方茶道,可动作是一样的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