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收拾碗筷,捧着碗在厨房里洗,手上打滑,一只碗“砰”从手上滑落。
“不要骂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忙忙解释着,双手抓住耳朵,一副“我真的错了”柴英看着她,笑得温润优雅。
收拾完厨房,他们一起去山野里找野菜。
“你能确定吗?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蕃薯还是好的?”“天啦——你真厉害,居然还种了萝卜男耕女织就是这样的么?”
她提着菜篮子,看柴英从土里用锄头扒出蕃薯与胡萝卜,感觉像在变戏法“哈——哈,原来这红红的东西是长在土里的,不是结在树上的,你说它没开花怎么就结出来了,不是很奇怪吗?”
她从小在天瑞府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会洗衣服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她怎么知道这些东西不是长在树上的,还以为跟苹果、梨子一样呢。
烤蕃薯了!
过一会儿,她将蕃薯给扒出来看看,用小木棍敲敲,还硬着又送回火堆了。
“你这样不行的!需要时间的,越着急越烤不好。”柴英笑她,这姑娘还挺有意思,对什么都感觉兴趣,但她并不笨,一学就会,若不是她告诉他,真的是第一次,他会怀疑她在天瑞府里也曾干过这些活。
“蕃薯能烤,那萝卜呢,烤着也能吃。我去拿——”她欢天喜地取来胡萝卜,将它埋在火堆里。
他们嬉笑,他们打闹,吃饭了,他弹琴,她就在院子里翩翩起舞。
她说:“娘过世后,十年来我第一次跳舞,也许会是我最后一次。跳得不好,你可不许笑哦——”
这一天,他们玩得很高兴,黄昏时分,她站在山巅上,静静地俯视着大地,脸上溢着甜美的笑容。
“柴英,我突然不想回府了!你带我出去玩吧,五天、六天怪他多少天呢,我就出去玩最想去江南”可是京城离江南太远了,路上就需要一个月时间,而她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你真想出去玩?”
她肯定地点头。
“我知道京城以北,有个平仁镇,那里风景优美。我带你去!”
反正都要死了,她何必要有那许多的顾虑,就去玩好了,痛痛快快地玩。
待八王爷柴兴赶到岁寒草堂,已经人去房空,七哥没了身影,也没找到雪音。
这丫头,好不容易找到神医后人进宫替她解毒,可她竟然跑得无影无踪。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ti,好像从来不曾中毒,反而玩得这么野。
毒发得越来越突然了,就在她玩得正开心的时候,突然就昏倒了。山野庸医,只说她身ti太虚,竟然不知道她身中剧毒。
郎中没有瞧出实情,她反倒高兴,若是柴英知道自己身中剧毒且不久于人世,定不会带她到外面去玩。在生命的尽头,可以开开心心,总比哭哭啼啼来得好。
待她从昏迷中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柴英说什么也不愿任她玩下去,坚持要她回京。
“一天,就一天好不好?”她兴致依旧,缠着柴英。
早就知道离了天瑞府,离了京城,外面的世界很大,也很好玩,可她从不曾如此尽兴,也从不如现在这般毫无顾忌。从小到大她都被诸多的规矩所负,言行举止要符合大家闺秀的样子,但她的中规中矩并未换回一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