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刘莹低低的啜泣声在回旋,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呦,这不是刚刚攀上高枝的二小姐么,怎么给人叩头呢,难不成这好亲事也是跪着求来的么?”
阿黛皱眉扫了一眼:“这是谁?”
刘莹泪眼婆娑的望了下:“是二娘。”
阿黛扶起刘莹,故意大声笑道:“刘莹,咱们都是好姐妹,如今你与秦岩结秦晋之好,我们都是来祝福你的,改日咱们都要送上贺礼的,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你也不必太感动,让人瞧见还不知想到哪去了。”
刘莹擦擦泪,惊喜的抬头看向阿黛,大家也都舒了一口气,纷纷拉着刘莹说恭喜。
憨厚的李长婧转身看向二娘,语气平静的说道:“你不要欺负刘莹,她是我们的好朋友,你欺负她我们都不会放过你。”
二娘扫了一眼这个气势不高,凌厉劲丝毫比不上阿黛的粗壮丫头,撇嘴道:“几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拿自己当英雄了,我竟不知你们能把我怎样?”
槿秋上前一步道:“这位是六王家的长婧郡主,第一次见面,你该行大礼才是。”
二娘一愣,突然想起刘莹曾经对全家人说过和她一起打球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子女,看来这些人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她低头迅速的福了福身,一溜烟儿的溜走了。
“谢谢你们。”刘莹看看大家,眼中满是感激。
长婧憨憨一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也都知道你不是坏人,都希望你能幸福呢。”
“是啊,我们姑娘家本就难以左右自己的婚姻,你聪明又勇敢,自己找到幸福,我们要恭喜你。”槿秋跟着说道。
“我们邻居家的姑娘比我大两岁,因为误嫁中山狼,前几天在家里吊死了。据说那男人可坏了,吃喝嫖赌一应俱全,还总是打她。”有人插嘴道。
陈晨想起自己的处境,叹了口气苦笑道:“可不是么,能有一个理想的姻缘是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了。”
阿黛瞧了她一眼,打趣道:“郭凯也不错啊,你有什么可叹息的。”
槿秋心疼的看一眼陈晨:“郭凯的确很好,可是陈晨的性子你们也看到了,她是不肯做妾的。所以,要么郭凯娶她做正妻,否则陈晨打算退婚的。阿黛,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帮帮陈晨么?”
陈晨阻拦道:“槿秋,不用让阿黛为难了,自古讲究门当户对,我与郭凯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也从没有过非分之想。只等过些日子,我把郭家的东西还了,也就与他各不相干。”
“好可惜啊,郭凯那样的人物,你怎么舍得放手?”
“就是啊,郭家在朝中的地位,我们这些人家也都比不上的,其实做妾也值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刘莹突然说道:“陈晨,我能瞧出来郭凯对你不一样,他还是很喜欢你的,其实若是他真心喜欢,也说不定……”
刘莹没有勇气说下去,因为大家都明白郭凯和陈晨之间的鸿沟太宽阔了,长着翅膀的大鹏鸟也未必能飞过去。
阿黛抿着唇想想,爽朗道:“咱们既是能凑到一起,就是缘分,以后但凡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也不枉朋友一场。”
“还有我,还有我。”李长婧举双手赞成。
刘莹的事就这样过去了,大家对厉害的阿黛多了一些好感和亲近,只是追风社的人还是一直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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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大比拼
这天,阿黛叫三个领队明日一早去她家,还叮嘱了女扮男装。陈晨等人虽是不解却也照办了,到丞相府见了阿黛,见她也是一身男装,金冠束发,精神抖擞,像个要去相亲的少年。
“知道追风社为什么这些天没露面么?他们那一拨人要毕业了,最近大考小考不断,所以没时间打球。今天是最后的武试,应该比较有趣,我们去国子监瞧瞧热闹。”
李长婧吃惊的眨了眨眼:“国子监只有男人才可以进,我们怎么进去呢?”老实的郡主从没想过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
阿黛无所谓的笑道:“我们不都穿上男装了么?国子监祭酒是我爹的门生,就算被发现,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四人大摇大摆的到了国子监门口,阿黛把偷来的父亲手令一晃,说:“我们是丞相门生,来观摩一下。”
顺利进了大门,溜到后院较场,混在人群后面探头探脑的寻找熟悉的人影。
祭酒大人正在高台上发表热情洋溢的毕业演说,大致意思就是这里是人才的摇篮,每年出炉的官员无数。而且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而是六艺俱全、德才兼备的新时代必备之栋梁,云云。
然后,就是大家露一手来烘托毕业气氛的时候了。
“当年郭翼将军毕业时,回马疾射的百步穿杨技艺令人叫绝,郭凯,你可不能丢了乃父的脸哪。”祭酒大人是郭翼的同门师弟,对郭凯寄予厚望。
“好,我第一个来。”郭凯出列,命人到远处的一片树叶上做好了标记。“自来人们都是比试骑射,无甚新意,今日我就来一招新鲜的。用手中长.枪于百步之外投中树叶,同时奔过去接住□□,不过,我要借李惟的马用一下。”
李惟抿着笑意道:“不借,他日你上了战场也不能每次出战都把我的马借去,今日主要看你射枪的功夫,能不能接住却也不重要。”
郭凯嘴笨,张了几张不知该如何反驳,转头对罗青道:“借马。”
没等罗青回答,司马睿接口道:“郭凯,毕业典礼一生只此一回,你这借东借西的,也不算自己的真本事,倒不如放手一搏,能做到何处都是自己的本领。”
郭凯略一思忖,郑重的点了点头:“好,大家瞧好了,郭凯的长.枪穿杨来了。”
他催动坐骑奔跑起来,右手握住□□高高举起,就像一个标枪运动员的姿势。在距离大树百步之外,猛地挥臂掷了出去。
沉重的铁枪在郭凯手上如同轻轻的飞镖“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笔直的穿过作了标记的树叶,向前飞去。
郭凯本意是追上□□握在手里,可是身下的马不给力,速度追不上。枪尖挑着刺破的树叶向前飞去,直直的钉进了一棵碗口粗的杨树,整个枪头没在了树干里,尖端甚至刺穿树干,从另一头冒了出来。
郭凯冲上前去,右手握住枪杆,双腿夹紧马肚子用力一掰。只听“咔”的一声响,碗口粗的杨树断为两截,偌大的树冠向后倒去。
郭凯高举□□,枪尖直指蓝天,大喝一声:“破马长.枪定乾坤。”
“好……”
“好……哈哈……”
“郭凯神力呀。”
人们大笑着鼓掌叫好,郭凯正要收马回去,却见李惟催马出人群。
李惟张弓搭箭,迅疾无比的射了出去,御风啸四蹄狂奔,风驰电掣般的向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