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女令玥（二）

，林氏站在镜子前开始精心挑选一会儿要穿的衣服。喜儿见了，翻了翻眼珠子道：“夫人，恕喜儿多嘴。”“知道多嘴便闭着吧！”林氏逗弄着心腹丫头，掐了喜儿后半句话抢说道，“行了，想问什么便问吧！”喜儿听了吐吐舌说：“夫人，平日里二爷回来也没见着您这么精心打扮自己呀！”“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我如此打扮是为了那穆氏！”喜儿张大了嘴一脸吃惊道：“穆夫人？”喜儿心想着，女人不是为悦己者荣吗？怎的夫人却是为了穆夫人荣！

    林氏不屑道：“这是穆氏第一次进府，我定要在气势上压她一筹！以为占了大小姐的名头就够看了？！我倒要瞧瞧她够不够格！”

    说完拿着一套裁着凤仙领以宫墙红为底绣着繁复的花纹的旗袍在镜子前比了比，笑着说：“就它了！喜儿，去把老夫人前些日子给我的那钏儿镶着红宝石的金镯子拿过来，我今儿要戴它。”喜儿应道：“好嘞！夫人。”林氏转身又道：“四小姐还睡着，今日就不带她过去了。”喜儿应了声是。

    待林氏进了忠恕堂一看，郭氏正端起茶杯品了一口，她今日倒是穿得与往日不同，一袭毅红的旗袍，头上插了一支祖母绿的簪子，一副主母的架势，衬得她分外端庄，瞧着精神头也好了不少。林氏与喜儿对视一眼有些得意，像是在说，看吧，看吧！想在气势上压穆氏一头的可不止我一个。老夫人瞟了一眼，便知这二人是几个意思，心里只能暗骂道，都是老大惹的好事。

    幸好莫家姑奶奶后脚跟着进来了，凭着身上出尘的气质冲掉了几分杀气。小含光见了从老夫人身旁一溜烟地跑了过去，抱住莫伊人的大腿道：“姑奶奶，阿含可想您了！您什么时候有空再给我讲讲故事，好不好，好不好？”二夫人看不下去了说：“含儿，莫扰了你姑奶奶。”小含光听了只得嘟着小嘴，委屈的看了眼姑奶奶，又溜回老夫人身旁乖乖的坐着。老夫人舍不得她伤心，只能用吃的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对着英子说：“去端些小姐们喜欢的糕点来。”

    待英子上完糕点，春儿进来禀报说：“老夫人，二老爷他们进府了，这个时候应是过了垂花门。”老太太说：“让二老爷他们直接来忠恕堂见我吧！”说了声是，春儿便退了下去。待春儿再回来时报一行人已经过了三堂，一刻钟左右便能到。郭氏听了右手攒得紧了些，而郭氏身旁的小令仪则是不安的看了看自己的母亲，郭盏儿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小令仪的手背以示安慰。林氏听了也不由坐直了身子，要说这堂上最自在的莫过于含光了。

    少时，春儿走进来禀道：“老夫人，二老爷他们到了，在门外候着呢！”老夫人瞧了莫伊人一眼，见她微微颔首便说：“让他们进来吧！”春儿便退了下去。

    打头进来的是二老爷，老夫人看了眼，一个多月没见倒是没什么变化。转眼便瞧着随后进来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儿，不用想便知那是穆氏与她的女儿。还未瞧着脸，便是看见那穿着的一身牡丹红色，老夫人就觉着太阳穴突突的跳个不停，得！又是一个不省事儿的。

    此时，二老爷见了几人的装扮，突然觉得堂上的气温低了几个度。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介绍道：“母亲，这是大哥前些年在上海娶的平妻。”拉过快六岁的小女孩儿说：“这是大哥的女儿。”

    那穆氏倒是乖巧，不待老夫人问，自个儿就先跪下给老夫人磕了头，接了二老爷的话道：“儿媳见过母亲。想来老爷已在家信上提及过我们娘俩，我姓穆，单名一个珍字。”拉过身旁的小女孩儿，接着说：“这是我为老爷生的大姐儿，老爷唤她莫令玥。”“玥儿见过祖母！”女孩儿边说，边对着老夫人叩了头。那标致的模样唤起了老夫人的怜爱之心，咧着嘴笑应道：“好好好！”林氏见了挑了挑那双吊梢眉，冷哼一声。老夫人敛了笑说：“起来吧。”

    待众人坐下，回望穆氏不得不说她长得漂亮。若说郭氏是朵白玫瑰，那穆氏便是红玫瑰无疑了。呵！说来莫延顺倒是个有福的，白月光与朱砂痣都叫他占了去。穆氏那妖娆的身段被一身水滴领的旗袍勾勒得淋漓尽致，人一笑起来，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便成了点点星光，似是一不留神就要被她给卷了进去，分外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