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信这次真能让我爸蒙对了。
这次的局做的仓促。
第一,我们和那“黄丝巾”只是萍水相逢的一面之缘,我爸那一句话不见得她就能真的听进去。
第二,就算她听进去了,就只是泼了她两次水而已,万一她运气好并没有再碰到关于水的事件那么一切心思也都是白搭。
第三,退一万步讲,就算碰到了关于水的事估计也只能是小事。那么这一点小事,谁又能真的放在心上呢?
万万没想到,我爸这运气可真好。这次还真让他蒙对了。
三天之后,我俩正在家中的小院子里一边喝茶,一边沉浸在围棋厮杀的快乐中。确切的说——是我单方面的快乐。
围棋是我爸教我的,如果我说围棋是最复杂的智力游戏,应该没有人会反驳吧。黑与白的博弈就如阴与阳,兵与贼,正与邪一般相互融合、制衡、捭阖。棋盘纵横十九道,黑子白子,可以演绎出无穷无尽的变化。
这就不仅仅是背背棋谱学两个招式那么简单了,当然了,死记硬背也是背不完的。
就像现在的人开车时常说的人车合一是一个道理,一切都变成肌肉记忆的本能才是自然。我爸总是谋而后动,从开局到结束步步算计、思考,我就总是喜欢开局随心的乱放一通,因局利导然后步步为营。
“不玩了不玩了。你小子,水平有点进步嘛。不过跟我比还是差了一点。”我爸把棋盘一推,黑子白子搅合到了一起。
他娘的,玩不过就耍赖。
我对着他怒目而视。
“你小子别瞪着一双牛眼看着我嘛。我本来就快赢了的,这不是怕你输了难受吗?”我爸看我只是气鼓鼓的瞪着他,也不搭话。顿了顿,他说道:“气性怎么那么大,嘴巴鼓得跟个河豚似的。嘿嘿嘿,你今天还真是……那话怎么说来着,癞蛤蟆打立正,露了一小手。嘿嘿,下的不错!下的不错!有我当年的风范……”
嚯,我这话听了我就不高兴了。
我幽怨地对我爸说:“刘拾一啊刘拾一,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爹,下不过就说下不过,你还玩赖上了。我真的是从来没……”
话说了一半,被我爸大哥大刺耳的来电铃吓了一激灵,我声音也不自觉的高了八度:“你能不能外边装逼装够了回家把声音调小一点啊,我还在发育的,别被你这铃吓的耳朵出什么毛病。”
“喂,你好。哪里?”
随着我爸磁性的腔调,我深深地翻了个白眼。
电话那头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个温柔又有些微微焦急的女声:“您好,是刘拾一先生吗?您是高人,高人……帮帮我吧。我是那天在饭店泼了您一身水的那个女孩。我遇到了一些麻烦……”
“嗯,我是。”我爸转过头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爸边接电话边起身溜溜达达往屋子里走,对面再说什么我就听不清了。只见我爸嗯嗯的应了几声。然后说道:“你别急,东平路上有一家咖啡店你知道吧。下午四点就在那里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