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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砚清短暂顿了一下,视线从她唇上扫过,将动作放得稍稍轻柔。
翟忍冬头发上依旧带着柴火香。
那天在老街,纪砚清还以为自己买到了和翟忍冬一样的,回来一点,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她买的那把,味道不止非常粗制滥造,点久了还让人恶心想吐。
纪砚清食指关节抵了一下翟忍冬的下颔骨:“抬头。”
“翟老板头发上抹的什么香?”纪砚清用棉球擦拭着一处稍浅的伤口问。
翟忍冬仰头看着不远处的窄窗,说:“没抹。”
“那是洗发水的味道?”
“不是。”
“护发素?”
“不是。”
处理好下颌的伤,纪砚清换了新棉球,捏着走到翟忍冬身后。
“项链摘一下。”纪砚清看着翟忍冬脖子里黑色的绳说。
翟忍冬握着的手迅速攥了一下,伸手摘掉项链装进口袋,下一秒,冰冷刺痛的感觉在脖颈里窜开。
这里的伤不比下颌的树枝刮伤,是狼爪的,很深,有些地方肉都已经翻起来了,里面沾着沙子黄土,想彻底清理,只能再翻一遍,其中痛苦可想而知,可纪砚清眼前的人始终没有吱声,只偶尔被刺激得绷起青筋。
堆在窗上的雪超出负荷,倏地顺着玻璃滑下去,留下一道悉悉索索的声音。
纪砚清看着翟忍冬后颈里最后一道,也是最深的一道抓痕皱了一下眉,忽然出声:“刚说到哪儿了?”
翟忍冬的注意被吸引。
棉球立刻落在她翻起的皮肉上,拨出一粒沙子。
那粒沙子藏很深。
翟忍冬到底还没忍住,“砰”一声扶住了身前的九斗柜。
纪砚清感受到她的颤栗,手下不止不停,反而比之前更快更重:“说不是护发素的味道?那你头发上的柴火香是哪儿来的,翟老板?”
“翟老板”过后,忽然有一道清凉气息徐徐抚过翟忍冬火辣刺痛的伤口,她的视线快速往眼尾方向瞥了一瞬,捏着九斗柜的手紧到骨节泛白。
“天生的。”翟忍冬声音不稳,脸上冒着虚汗。
“天生?”纪砚清挑眉哼笑,目光又立刻沉下来,压着棉球从翻起的肉里快速滑过,然后凑近翟忍冬剧烈颤抖的身体,轻轻吹着气,“呼——呼——”,一次连着一次,直到她死死扣在柜上的手指有了松动的迹象。
纪砚清直起身体,扔掉沾满血的棉球,再是镊子。
金属碰撞金属发出“哗啦”一声。
纪砚清瞥一眼翟忍冬惨白的脸和鬓角的虚汗,搓了搓指肚,抱着胳膊斜靠在墙上说:“翟老板,我住在盆地,不是智商在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