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殷鹿竹的话,顾庭芳第一次没有生气,他只是轻哼一声,面上的神色也如往常那般。
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什么其他的。
“孤拭目以待。”丢下一句,顾庭芳一夹马腹,那枣红色的骏马便朝着殷都的方向跑去。
殷鹿竹握紧了缰绳,望着那逐渐消失在自己眼底的身影,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姬砚沉策马上来,他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带着一抹淡淡的讥讽。
“放眼整个殷都,可有你不爱的?”
闻言,殷鹿竹抿了抿唇瓣。
她朝着姬砚沉露出一抹笑,“逢场作戏罢了,何必当真!”
姬砚沉一双清冷的黑眸在瞬间划过一抹寒凉,“逢场作戏?”
他轻轻的呢喃着这四个字,也像是反问那般。
然后,不等殷鹿竹回答,忽然策马离去。
殷鹿竹:“……”
瞧着他们离去,殷鹿竹脸上的神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直到成为了不可窥探的幽深。
长桉和青萝快步走了上来,“世子。”
“我吩咐你们的事儿,可办妥了?”
长桉拍着胸脯,一脸自信的保证,“放心吧世子,属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眼下,白金垣想必已经方寸大乱了。”
“嗯。”点了点头,殷鹿竹只是看着殷都的方向,并不多言。
沉默了片刻,青萝有些担忧的叹息一声,“世子,如若白金垣不乖乖入局该当如何?”
“这一次,他必死无疑。”殷鹿竹的声音笃定,风吹起她额前散落的发丝,就在这一瞬间,青萝有些恍惚。
仿佛,眼前的人,并非是世子。
记忆中的世子,分明不是这样的。
眼前之人,心狠,善谋,能言善道。
这些,都是曾经的世子不曾具备的。
……
白府。
白金垣坐在主位上,听着底下人的禀报,他眉头死死地皱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梁氏端着参汤走了进来,瞧着白金垣脸上的神情,她不禁有些担忧,“老爷,是出什么事儿了么?”
白金垣沉沉的叹息一声,“夫人,白府将大难临头了。”
闻言,梁氏瞳孔微微一缩,她脚下的步伐快了些。
她来到白金垣跟前,焦急的询问,“老爷,此话何解?”
“唉!”白金垣叹息一声,“我便不该轻信那南疆王,我视他为友,他却出卖于我。”
“南疆王?”梁氏轻声呢喃着这一句话,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她惊愕饿瞪大眼睛,“老爷你的意思是……”
“南疆王刺杀君上,东窗事发,他却嫁祸于我,君上回京之日,便是我荣国侯府大难临头之时啊!”
“老爷,这其中可有什么误会?妾身始终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君上,怎么就会知道了呢?”
“呵!”白金垣冷笑一声,“夫人,你马上进宫,芷希还在太后那里,你去找太后,她会保你们平安的!”
“那你呢?”梁氏下意识的便问出了声,她眼睛通红,看向白金垣的眼睛里皆是不舍。
白金垣目光坚毅的看着远处,垂在身侧的手更是紧紧的捏了起来。
他道:“夫人,如若这次我活着,那往后,我们一家好好的,再不争权夺利,可如若我死了,你和芷希便离开殷都,我留给你们的钱财,够你们一辈子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