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殷景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可这驭冥军,不是那么容易便听她号令的。”
殷屏叹息一声,“那王爷要准备一二么?”
“不了。”
他相信她可以的。
殷景朝目光出神的看着窗外,原来,这便是被儿女护着的感觉么?
若是原本的鹿竹,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他的苦心,也永远都不会如这人一般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吧。
殷景朝脸上缓缓露出一抹坚定的笑容来。
既然这丫头这般护着自己,那么,他也相信她,定然可以让驭冥军心服口服,也定会凯旋。
……
翌日,殷景朝刚起床,便见有人来报:“王爷,世子来了。”
闻言,殷景朝一愣,随即道:“让她进来。”
不消片刻,殷鹿竹便走了进来。
她手里捧着一张兽皮,那皮毛黝黑锃亮,看着便知道不是凡品。
她将兽皮递给殷屏,解释道:“我见父亲平日里是总是畏寒,往日便可用这个覆盖于膝盖。”
殷景朝下意识的看向殷屏手中的兽皮,“你,要出发了么?”
殷鹿竹在殷景朝跟前蹲了下来,她仰头看着他,“昨日已经点兵完成,稍后我便要远赴边疆,还望父亲,保重身体。”
殷景朝看着眼前的人,见她声音轻柔,那眼睛里的关切竟是怎么也掩饰不掉的。
这些,是从前的鹿竹从来不会做的。
沉默良久,殷景朝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殷鹿竹的头顶,“一定要活着回来。”
“呵呵呵。”殷鹿竹忽然就笑了起来,声音有些轻快,“我一定会好好的回来,毕竟,家中尚有高堂需要孝顺,哪能就这么折在战场上呢。”
殷景朝眼波在瞬间一凝。
他呆愣的看着殷鹿竹,脑中只回荡着那一句:“家中尚有高堂需要孝顺”
见他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眉目慈祥。
殷鹿竹站起身,“父亲,保重。”
殷景朝点了点头,木讷的看着殷鹿竹离去的背影,他眼眶忽然就是一酸,那隐忍了许久的眼泪忽然就决堤了。
他声音哽咽道:“殷屏你听到了么?这孩子说要孝顺我的。”
殷屏连连点头,“听到了。”
这些年来,世子行事荒唐,便是王爷大病,他也不曾在榻前敬过一杯茶。
王爷腿疾,每每在夜里疼的无法入睡,可世子却夜夜笙歌,也不曾问过一句。
这些年来,王爷将所有的苦果一个人扛下。
可如今……
殷屏有感慨的叹息一声。
世子,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
一个月后。
大殷边境三十里地,十万精锐铁骑严阵以待。
暗夜之中,无边无际的暗铁色的黄沙在月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寒光。
一面大大的黑色的衮金边王旗猎猎飘扬在风中,上面赫然两个银钩铁划的“殷国”字样。
黑盔铁甲的铁骑,列队有序,严阵肃立。
顾南栖一身白衣,未披铠甲,慵懒的坐在马背,遥望着远处,那正是北国的方向。
玄卿同样坐在马背上,他望着那熟悉的故土,眼中水色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