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注定是不太平的。
白言辞被姬砚沉留着一口气,人不人鬼不鬼的送回了荣国侯府。
一条白色的布帛盖在他的身上,刑部的人将他抬到了府邸门口。
那渗出的血迹将那白色的布帛染得有些鲜红。
瞧着这架势,管家立即便去禀报主母。
不消片刻,梁氏便从府邸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袭深蓝色的衣衫,上面绣了白色的梨花,栩栩如生。
她一举一动,皆有一种沉淀在骨子里的高贵,像是世家嫡女经年修炼而来。
站在门口,她目光扫过门口被布帛覆盖的,眉头轻蹙,“是谁?”
有人上前一步,“奉殷大人之名,将白公子送回荣国侯府。”
白公子?
那三个字传入耳膜,梁氏有了片刻的恍惚。
随即,她像是意识到什么那般,疯一般的冲下了台阶。
来到白言辞跟前,她像是突然没了掀开白布的冲动?
她身侧的丫鬟雪秧见此,俯身轻轻的掀开了那白布,当看到里面衣服都无法穿上的人时,雪秧惊叫一声,整个人朝着后面倒去。
梁氏也在此刻看清了那血淋淋的人。
她一只手紧紧的绞紧了锦帕,“这是谁?你说这是谁?”
“回夫人,此乃白府大公子,白言辞!”
“你胡说!”梁氏一声大吼一声,嗓音都有些沙哑,整个人像是处于癫狂之中。
她踉跄的后退一步。
“我夫君乃荣国候,为大殷立下赫赫战功,便是犯了错,君上也会网开一面,怎会如此迁怒?”
“说!这是到底是谁!”
梁氏上前,目光凶狠的瞪着说话的人。
瞧着此刻的梁氏,那狱卒也不敢多说,只得道:“昨夜殷世子连夜对白公子用了刑。”
“殷鹿竹!”
梁氏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个名字,她盯望着地上血肉模糊的白言辞,眼底的泪水瞬间决堤。
她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上前来,双腿一软便跪倒在了白言辞身畔。
她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他的脸,可又怕弄痛了他,惊慌的缩了回来。
“言儿!”
听见梁氏的声音,白言辞唇瓣轻轻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是半点力气也没有了。
疼,浑身都疼。
他全身的骨头像是都别碾碎了那般。
他努力的想要说话,想要告诉梁氏杀了他,可是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意识无比的清醒,疼的他不能自已,可却生死不能。
梁氏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那般掉落,“殷鹿竹,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侯爷呢?”
狱卒道:“侯爷已经出了刑部地牢,看样子,眼下是去了大殷宫。”
梁氏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将言儿抬进去,找大夫!找大夫!”
狱卒唇瓣动了动,想要劝她别费精神了。
殷都第一名医姬砚沉姬公子已经提他看过了,用名贵的药续着一条命,却生不如死。
而此刻,一向铁血冷硬的白金垣,却在福寿宫内哭的不能自已。
太后白氏端坐在主位上,握住扶手的手却是暗暗用力,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那般。
片刻之后,她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上,沉声道:“将殷鹿竹给哀家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