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竟会这么容易便承认了。
顾庭芳和沈南箫当即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当如何了?
偌大的昭德殿内寂静无声,许久之后,顾庭芳才道:“这么说,你承认你楚湘王府窝藏北国细作,意图颠覆大殷朝纲,殷鹿竹,你楚湘王府想要谋逆?”
顾庭芳看似句句警告,实则是在逼迫她否认。
此事事关重大,若是传到臣子而中,便是他也是护不住这没用的东西的。
谁知,她却半点犹豫都没有的点头。
“君上说的对,我早就怀疑我父亲有谋逆之心,为君者,当断则断!”
说着,她往地上一跪,端的是言辞恳切,大义凌然,“臣现在便与楚湘王恩断义绝,君上可立即派兵抄家了楚湘王府!连一只苍蝇都别放过。”
顾庭芳一愣。
沈南箫也是一愣。
俩人惊惧的看着她,似乎是被怔到了。
不孝子见过许多,可不孝的这般丝毫不加以掩饰又义薄云天的却是见所未见。
见顾庭芳迟迟未动,殷鹿竹又道:“君上不必担忧,可以我做要挟,逼楚湘王束手就擒!那十万驭冥军便尽在君上手中了。”
“臣一日为臣,终身为主,不敢贪生,臣现在便斩下一臂,君上交给楚湘王府,以作警示。”
说着,她一把便拿起了挂在一侧的佩剑。
顾庭芳和沈南箫疑惑不解的看着她,俩人都以为她就是说说而已,以她这贪生怕死的性子,是万万不敢的。
谁知,她却半点犹豫都没有的朝着手臂便砍了下去。
顾庭芳一惊,连忙将桌上的砚台扔了出去。
“嘶!”手被击中,佩剑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那一身白衣,脸庞都沾染了浓郁的墨汁。
殷鹿竹僵硬的站在原地。
她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墨汁,谁知,却越擦越黑,配着她此刻愤怒和不甘的表情,竟有些滑稽。
顾庭芳唇瓣抖动,默默的转过了身子将那笑忍住了。
沈南箫:“???”
殷鹿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大义灭亲了?
瞧瞧着六亲不认的嘴脸,当真是半点演戏的成分都没有。
沈南箫也知,殷景朝必不会与北国勾结。
那玄卿容色极佳,那楚湘王又是很宠这个废物了。
他来此,也只是逼迫这殷鹿竹将那北国储君送归北国,这留在大殷,留在楚湘王府,始终是个祸害,谁知这人……
沈南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觉得一言难尽。
对楚湘王的同情也越发的深了,竟养了这么一个东西。
顾庭芳叹息一声,“滚吧你。”
殷鹿竹:“……”
她幽怨的看了一眼顾庭芳,抱起殷狗默默的走了出去。
瞧着她离去的背影,顾庭芳目光有些深邃,“你说,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沈南箫轻轻的垂下眼睫,回想着殷鹿竹方才的举动,饶是他,竟也是看不懂了。
他摇了摇头,“要不就是他猜到了我们的意图,不舍得将那北国储君放走,才故意演的那样一出。”
“这个好色之徒,孤真想给他赐宫刑。”
沈南箫:“……”
他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顾庭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君上这些日子,像是变了一个人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