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一样。
她放低的声音道:“均安,你觉得韩尉待你真诚吗?”
“均安”二字,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再从她嘴里听到软软糯糯的叫他,心里也柔软起来:“他对我有所防备。”
“那你呢?”
他又是沉默,片刻淡淡的说:“我如他一样。”
“可是,他把我从京城截到这里,以此来威胁王夙夜,你觉得他会是个可靠之人吗?这等手段未免卑鄙。”
李适白看向她,忽的笑了:“所以,你是要劝我?”
心思被拆穿,靳如微低了头,道:“王夙夜他也是一直支持你的。”
李适白却落点于她的称呼:“你叫他王夙夜?能这么叫他,可见你心里与他是同样位置的。”
靳如微顿:“现在说的不是这个。”
“所以你现在要做说客吗?”
靳如忙道:“这样不就可以免的战乱,皆大欢喜吗?他是对当今陛下不敬,可是韩尉不也一样?”
李适白却笑了,睇了她一眼,道:“你要我跟你的丈夫合作?你觉得可能吗?”
靳如愣住,垂下了眼,道:“去年听到他要娶我的那天晚上,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她说的是那晚说的私奔的话,李适白当然记得。
靳如笑了一下:“那时我爹娘的意思你我都知道,我爹娘也因此对你有愧疚,可是只道你的身份后,我却觉得,即便没有圣旨赐婚,你也不同我成亲吧!毕竟你有这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有我便是累赘。”
李适白沉默不语,可他当时说的私奔是真的,想娶她也是真的,只是日后怎样,他无法保证。他包袱太重,若娶了她,成功固然好,若失败就会连累她,所以那晚她拒绝了他,他是庆幸的。
见他不说话,靳如又道:“他不愿支持当今陛下,也不愿支持陛下的子嗣,不然他早就这么做了,不是吗?”
“他若如此,韩尉会反的。”李适白淡淡道。
靳如一时不知怎么反驳,蹙着眉头思索。
李适白看着她黛眉微蹙的样子,像是回到了在靳府他教她读书的时候,那时候她有什么不懂的,就是现在这样子,一定要自己想出来才罢休。
靳如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到了,道:“假如王夙夜说二皇子已经病故,韩尉就很难反起来。”
居然真的想到了,看来这一年多,她在京城里长进了不少。
李适白出息了她一句:“幸好你说的不是‘假如王夙夜说你病故’。”
靳如瞪了他一眼,道:“他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你、害你,从搬到邓海岩后,他就一直在找你。”
李适白站了起来,面色平静的看着她,道:“那么,他若知道知道我想娶你,你觉得他会怎样?我登上皇位,夺回大权,就可以把你从他身边抢走,他会愿意吗?”
靳如可没想过他会这么做,神色恍惚的问了一句:“那你考虑过我吗?你是要强迫我?”
他垂眸不语。
屋子里静了片刻,靳如也站了起来,她感到很委屈,就因为王夙夜之妻这个身份,她两次都险遭人侮辱,再听到他这么说,有些爆发了。
她忍着愤怒视道:“来荣城的路上还有一件事,我不想你担心便没有说,”这样不堪的事羞于启齿,她微微握了拳头,才接着说,“与景云一道的还有一个男人,剩下的你自己想吧!”说完就往里屋去。
李适白震住,蓦然睁大了眼睛,大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怒火冲天的问道:“是谁!我立刻杀了他!”
靳如被他眼中的恨意戾气吓了一跳:“不、不知道,”接着又平淡的道,“他没有得逞,大约是我以死相逼,他们才不敢。”
李适白的怒气并没消减半分,一想到她当时的处境,他就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景云!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半响,他艰难的说:“你没事就好。”
靳如却狠了心道:“若不是韩尉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若是韩尉祝你登上皇位,我让你杀了他,你会吗?”
李适白僵住。
靳如挣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离他有一段距离,替他答道:“一个是忠臣,一个不过是太监的妻,你不会的。”
他不会吗?李适白一时恍惚,不知怎么出了靳如的屋子,他没想过来的路上,她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但是即便没有这种事情,她若是想让韩尉死也是正常的。
一个月的奔波,被逼着每天服用迷药,前些日子又那样痛苦,怎么会不恨呢?
他去了军营,不出意外的遇见了赵子辙。
赵子辙早就守了他很多天了,见到他就开门见山的问:“王夙知的媳妇是不是在你们手上?你有没有参与此事?”
他摇头。
赵子辙放了心,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我就知道,灵妃的儿子不会做这种事,这等卑鄙龌龊的事,肯定是韩尉那老东西想的。”
李适白没有吭声。
赵子辙便又道:“王夙夜的媳妇怎么样了?可好?”
“还好。”
“还好?”赵子辙皱了眉,“她的病还没好?很严重?”
他摇头:“不是,我已经让大夫给她调理身体了。”
嗯?这语气,怎么觉得他跟王夙知的媳妇很熟似得?
赵子辙觉得他的怪怪的,问道:“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