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霍然睁大眼明白了过来,她的易容就戴在那个位置!这个人,以看似旖旎动情的方式作掩,目的竟是掀开她的面具?
够阴险,够歹毒!
眼看他用唇舌将她的易容卷起了薄薄一线,她立即仰起脑袋咬向了他的脖颈。下一刹,两人的头一个往左偏一个往右偏,“唰”一下,两张易容同时被掀开。
作者有话要说:距离一场很重要的考试还有倒计时28天,最近码字的时间实在不多,看着快要见底的存稿都要愁白了发……小天使们再潜水下去作者君就要哭给你们看了!
☆、你压我来我压你
尽管这一系列转折发生在极短的一瞬间,江凭阑却对自己将会看见一张怎样的面孔做足了思想准备,所以当易容被揭开,一张全然陌生的脸映入眼帘时,她是极其错愕的。
她不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不是她预想中的那个人。
一刹错愕过后,她蹙起眉,真觉得自己是中了邪。不就是被撩拨了?难道她以为,这世上当真只有皇甫弋南一个人能引起她那些奇奇怪怪的反应?
是陌生人才合理。以皇甫弋南的身子状况,哪里经得起这般长途跋涉随军出征,更何况,神武帝也绝对不可能指派他来,那么,他是失心疯了才会冒着被抓到把柄甚至被扳倒的风险上这个对自己毫无利益可言的前线!
她不知道的是,皇甫弋南可能真的疯了。
她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人为了避免暴露自己竟戴了两张面具,她只消再动一动手指,便能瞧见他真正的脸。
皇甫弋南将她眉眼间的错愕、讶异、愤怒一一收入眼底,忽然弯了弯唇角,隐隐浮出笑意来。
江凭阑却是愈加生气了,自己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呵呵,皇甫弋南?倘若他真是皇甫弋南,如何会跟她这般卿卿我我,不该直接一刀结果了她这弑母仇人吗?或者,是她先一步结果了他。
她醒过神来,感觉身上人似乎也没用多大的力钳制住自己,心下一狠便咬紧牙关提膝暴起,毫不留情朝他重点部位招呼过去。
我去你丫的流氓!
皇甫弋南却似早有预料,在她暴起一瞬翻身而起,朝床下滚去。
江凭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确认皇甫逸究竟在不在北岸,眼下已经有了答案,照理说,她该趁着尚未惊动守卫及时抽身才是。如今这人又为了躲避自己的攻击翻身下了床,她只消一个闪身便可顺利出营帐。
可她一步迈出却又停了下来,也不知为何就是怒从中来,从前没有的男女之防,从前不在意的亲密触碰,忽然间变得极其珍视极其重要。
这个人侵犯了她,不毁了他后半生幸福她誓不姓江!
江凭阑一个翻身跟着下了床,利落无声压倒了他,手起刀落就要朝他下腹捅去。
皇甫弋南本就是给了她机会让她离开的,不意她不肯走,反倒一副要找自己寻仇的样子。他一愣之下意识到这阴毒的女人要做什么,抬腿将坐在他身上的人用力一绞,换做了他上她下的姿势。
江凭阑一刀落了空还不死心,双手死死揪住他衣领,借力一翻,又重新坐回了他身上。
皇甫弋南皱了皱眉,再翻。
两人分明做着大力的动作,却是谁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你翻过来,我翻过去,你压我来我压你,一直僵持着从营帐的这一头滚到了那一头。
江凭阑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丝毫不觉得这些个动作有什么问题,皇甫弋南却是有点哭笑不得。方才在床角时他便已情动,好不容易被她那一刀子刺得醒了神,眼下她一个浑身湿透的人却以一副要生吞活剥了他的架势压着他的某处……她再这么无心点火,他就真要着起来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神色又黯了黯。他眼下可不是皇甫弋南,这女人对谁都可以这样吗?她在南回皇宫里头住了这么久,有没有对微生玦做过同样的事?
远在千里之外的破军帝着实无辜地打了个喷嚏。
思及江凭阑跟微生玦可能有过的那些个糟心事,皇甫弋南隐隐动了怒,再翻过身上那人时便没留余力。
江凭阑微微一愣,感觉这人似乎要将自己掼死在地上了,立即作出防御动作,想顺着他的力道脱离包围圈。
这一借力,她整个人咕噜噜飞似的朝墙角滚去,皇甫弋南霍然抬首,一眼看清情势,忽然掠上前去。
“砰”一声大响,他的手代替江凭阑的膝盖撞上了桌腿。
江凭阑被这像是磕碎了骨头的声响惊得愣住,垂眼看向那只护在自己膝盖骨前的手,感觉到后背抵住的地方有什么在剧烈地跳动。
这情急一掠,竟叫他整个人心如擂鼓。
江凭阑大睁着眼,微微喘着气,她知道自己会撞上桌腿,早便准备好了刀子意图砍上去缓一缓去势,却不想身后那人来得如此快,近乎慌张的快,以至她此刻震惊到作不出任何反应。
皇甫弋南也木然维持着覆住她膝盖的手势,整个人侧躺着,前襟贴着她的后背,像极了从前他揽她睡觉的模样。
素来反应利落迅猛的两人,竟是谁都没从那一撞里缓过神来。
然毕竟时机不对,立场不对,身份也不对,短暂的温情立即被无情打断。
“有敌!”门外忽然传来这么一声喊,整座军营都骚动了起来。还不到换班的时间,是刚才那一声大响惊动了巡逻的士兵,朝大帐赶来的人发现了门口被江凭阑放倒的那两名守卫。
站在门外的人想闯进来,却又记起十一皇子交代过的“不得擅自入内”,只好踌躇着问:“殿下,您在里面吗?”
江凭阑听见“殿下”二字愣了愣,尚未反应过来,便听身后那人以皇甫逸的声音平静答:“外头出了什么事?”
那士兵似乎松了口气,“您帐子外的两名守卫被放倒了,卑职以为您遇了敌。”
“我帐中无事,命二营去各处搜查,所有人一炷香内穿戴集合完毕,等我来点兵。”
“卑职领命。”
门外的人匆匆退下,江凭阑脑子里一团浆糊,觉得想不通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又不知这敌不像敌友不像友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刚要爬起来问个清楚,忽觉后颈一疼,失去意识前,她活生生又憋了一通气。这个人,怎么总能找准她千年难得一回有的失神?
这一晕,江凭阑做了一个梦,在那个梦里,好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她的筋脉,将她湿漉漉的衣裳一点点烘干,又有一双手轻轻揉搓着她的膝盖和脚踝,似要将她受过的苦以这样的方式熨帖、抚平。
她睁开眼才发觉眼角有点湿,顾不得自己怎么做个梦也能流出泪来,想起昨夜最后那一记手刀,她霍然翻身坐起,待看清帐子情状时才愣了愣。
这是大乾的营帐,她自己的营帐。
江凭阑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裳,还是昨夜那一身夜行衣,束胸也完好,只不过都干了,双腿并没有预想中泡了凉水的不适,整个人反倒比前些天还精神了些。她迅速穿戴好出了门,若非看见北岸的守卫明显严密了不少,都要疑心昨夜那一遭是青天大梦了。
她一面盯着对岸大帐里疑似在吃早食的那人,一面问一旁的士兵,“昨夜可有异动?”
“回禀将军,没有。”
她皱了皱眉,对方竟比自己还牛掰,不仅能带着昏迷的她悄无声息潜入敌营,甚至连这大帐门口的守卫都不曾伤及一分一毫。
她的手指缓缓朝掌心蜷去,目光灼灼地盯着对头,似要将那男子的脸看出个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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