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荨娘见恶作剧出师未捷身先死,便讪讪地缩回手,眼睛心虚地瞟向别处。
她的手收到一半,忽然被宁渊握住了。
“呃?”
宁渊凝视着她。他原本是跪坐在榻脚上的,此时却慢慢直起身子,手上微微用力,荨娘身子往前一跌,恰巧扑进他怀里。
宁渊抱住她,将脸埋进她胸口,闷闷地说道,“我今天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
宁渊不答,却将她箍得越发紧了。
今天是三百年一度的瑶池盛会,荨娘现已是六品的掌灯仙婢,本不须再像以往一样得时时刻刻随伺青帝左右,然而青帝用惯了她,因而这次瑶池盛会,随旁伺酒的还是她。
荨娘前天与宁渊飞鹤传书,早已定好了今日要在天河边相会,却不想青帝这一打岔,荨娘便没能去成。
因此下,给青帝斟酒的时候,荨娘便有些心不在焉。
酒过三巡,青帝忽然抬手,轻轻地替荨娘拈掉了一片落在她发上的桃花。他的袖子拂过荨娘的面颊,袖间带着迷醉人心的幽香。
“你这么心不在焉的,莫非是急着去天河边与心上人见面?”
荨娘的手一抖,酒壶撞上酒盏,清冽的酒液汩汩地流到桌上。
她垂着头,佯装镇定:“哪里,哪里有什么心上人?”
青帝揉了揉她的发顶,调侃道:“哦?我们家小荨娘也快一千岁了,难道就不曾有男仙追求过吗?”
他抚摩下巴,挑起一边眉毛,故意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不应该呀……”
荨娘脸上微红,心中想的却是:难道心上人什么的,就是像宁渊那样的吗?只要一想到他,便会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青帝从袖间取出一枚一寸木牌,道:“荨娘,你抬起头。”
荨娘有些茫然地抬起头,青帝便微微弯腰,双手捏住一条红绳的两端,绕到荨娘颈后。他的脸就靠在荨娘耳侧,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荨娘颈边,带着微微的酒香。荨娘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脊背。
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将红绳的两端连在一处打了个结。
替荨娘戴好木牌后,青帝却并未立时起身,反而将下巴轻轻地搁在荨娘肩上,呢喃般说了一句:“醉了,醉了……”
荨娘一手捧住那枚木牌,另一手扶着青帝的肩膀。她垂眼看,只见那木牌正面刻着她的名字,背面却有一道水符一闪而过。
“……这是?”
“那日司命星君见到你,说你今年荧惑之星当头,恐有火难。我送你一枚护身符,帮你转转运。”
荨娘万没料到帝君大人竟然如此关心自己。她心中又是感动,又有些诚惶诚恐。
“帝君大人,我……”荨娘还在绞尽脑汁,思索着有什么漂亮话可以表示感谢,却闻耳边呼吸渐沉,转头一看,青帝竟然就着这个姿势睡了过去。
荨娘看着青帝毫无防备的睡颜,不觉莞尔。帝君大人一定是太累了。他奉帝子之命下凡百年,前几日才刚回青帝宫,诸事未停,就马不停蹄地赶来瑶池赴宴。
宴席之上到处觥筹交错,曲水流畅。荨娘不忍青帝被人打扰,干脆将他扶进人烟稀少的蟠桃林里,设下了结界。岂料她一转身,便见宁渊蹲在墙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双臂松松地从膝上垂下。
“宁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