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尺的昂藏男儿,红了眼,心焦如焚,几欲落泪。
重韫凝着眉,取出一只罗盘放在手心,在屋内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地。
鲁成颂问他:“师兄,究竟怎么啦?!”
重韫收了罗盘,又将那灯提起来细细地检查了一遭,才道:“你这地下,原有一条暗河经过,因为正好流经龙脉,这才形成了一条地脉。可是现在,这地脉上灵气散尽,俨然是被人破了势气。”
鲁成颂叫道:“这不可能!我一直住在这里守着,而且附近也没有人开坑掘井,怎么就会灵气散尽了呢!”
重韫摇头,也想不通。他独独学了与鬼打交道的本事,其他的却不甚精通了。到底荨娘也是在天上呆过的人,再不济,有些事情还是比凡人更容易看出些门道,闻言心间一动,道:“有没有这种可能,这地脉的灵气不是被破了,而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又或者是,这地底下,有什么东西霸住地脉吸收了灵气?”
“那会是什么?”鲁成颂立刻紧紧抓过荨娘这束救命稻草。
“这我却不知道了。还是要去实地看看方能想出对策。”
三人心挂此事,当真是一刻也待不住了,因鲁成颂说镇外有一条小河,正是这地下暗河余脉,三人遂冒着宵禁犯夜被抓的危险,溜到街上,又在鲁成颂的带领下遮遮掩掩地摸到镇外。
那河离得也不远,三人徒步走了半个时辰,便听见水声了。
此时月上中天,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两岸边长着兰草,真是说不出的写意静美。
荨娘弯下腰,双手掬了一捧水想要洗洗脸,却被这河水冻得手一抖,整捧水又洒进河里。
“这水怎么这样冰?”
鲁成颂道:“当年师父说过,我家屋子下那条地脉叫作寒龙,这河水又有一半是从那地下河里冒出来的,想来可能是为寒气所侵吧。”
重韫又拿出罗盘,沿着河岸朝上游走,鲁成颂跟他在身边,不住地问,“师兄,可有何发现?”
重韫斟酌着,道:“到现在,并未发现什么异象。”
两个男人去上游查探,荨娘便独自一人去了下游。倒也不是她胆子大,只是人有三急,神仙也有,这不,她那急可不就来了嘛。而且她本憋了有一会了,这会子来势汹汹,简直就是催命。
她急急往下游跑去,瞅见重韫他们没注意,一头钻进林子里。这林子茂密,树木却十分矮小,罩在人头顶上,暗影森森的,有些吓人。荨娘心惊胆战地解决了内急,立时跑出林子,一直跑到河岸边,才顺了口气。
她蹲下身,将手放到河水里濯洗,洗着洗着,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手间滑过,时不时又返回来碰碰她的手背。她以为是不怕人的小鱼,玩心起来,便将手掌一翻,一把抓住那作怪的玩意儿。
入手之后,才发现那触感并不像鱼,反而有些像……
荨娘猛地将手收回来。
掌心里躺着一个个小小的香包,绛紫色的绸缎,上头绣了一对比目鱼,绿的眼睛,黄的鳞片,交叠的两条身子。
却正是,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回来啦~~
第29章荒野白骨莫问情
这世上历来不乏好事之徒。
昨夜夔州地界上据说出现了一件怪事,这不,才刚刚侵早儿,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县。
这件怪事儿是这样的。打更人孙五昨夜在平安镇上巡夜,他惯来爱喝点小酒,昨夜也一样。敲过三更钟后,他掏出葫芦抿了几口,酒意上来,便顺势歪在乔家商行廊庑下的柱子上歇了一阵。
昨天夜里月辉清洒,映得地上白堂堂的,孙五微收下颌,半眯着眼数着黄泥道上的车辙子印,暗中猜想乔家新近又从北边进了什么新鲜货物来。
正出着神,忽觉头顶一片暗影掠过,一股阴渗渗的风吹得孙五头顶的青布幞头一抖。他忍不住僵了脖子,瞪大双眸猛瞧一眼,却见地上一片清辉,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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