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想了又想,“我自己想不起来究竟丢了什么…………”
他的眼神空洞而茫然,外套不知道丢在哪里,冷风中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许是淋过雨已经闷塌了型,皱巴巴贴在身上。原本精心打过发蜡的刘海,被风吹乱了,落魄地挂下,还带着些许黏腻。
如今这副模样,与从前倜傥的纨绔少爷形象判若两人。
苏阳心软地唏嘘,甚至替他惋惜,如果不那么偏执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行人只当他是耍酒疯或精神有问题的流浪汉,匆匆而过,避之不及。偶有没注意走得慢的,被他抓住衣袖纠缠着问,也像躲疯子一样,嫌弃地推开。更不会有人关心他口中在呢喃诉说什么。
倒是小白先开了口,“这不是那个奇怪的大人吗。”
苏阳忽地生出后怕,惊讶地问:“你见过他?”
小白重重点了下头,又怯生生往街对面看了眼,“是的。有次我偷偷跑出去玩,在树林里,他揪住我的衣服,还凶我。”
苏阳侧过身,挡住儿子的视线,“没事了,以后自己一个人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余渊晚一步出来,顺着苏阳的视线也看到了徐慎之。他按开商务车的电动门,“你们先上车。”
苏阳牵着儿子让他自己爬上车,一只脚踩在踏板上,动作迟疑一秒,还是问了出来:“他怎么了?”
余渊揽着苏阳的后背,安抚性地轻拍了下,并没直接回答他,而是说:“不用担心,会安顿好他。”
余渊半侧过脸,只对身后钱忠微微抬了抬下巴。
钱忠立刻心领神会,跟着安慰说:“只管放心,一切有阿忠。”
车门匀速合拢,汽车启动向前,在与徐慎之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猛然抬头。后视镜倒映出他狼狈破败的身影,如黑夜,如坟墓,如枯萎在泥泞沼泽间的腐木。
商务车尾灯消失在街角,徐慎之发了疯似地冲向马路中央。
钱忠眼睁睁看着他被一辆出租车撞倒,来不及阻止。
他倒在一片水洼中,鲜红液体蜿蜒过眼角,眼前变成模糊的一片,整个世界暗了,在意识归于混沌的前一刻,徐慎之终于想起来———“你会忘掉关于我的一切,我们从未见过,也不曾相识。”但这句话是谁说的,又为什么而说,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想了…………
第62章
临近年底,各种总结会议和年终酒会纷至沓来。再加上余渊强行给自己放了圣诞假,需要他本人处理的工作堆积如山。回国当天,落地将将中午时分,他没有倒时差就直接去了公司。
苏阳带着儿子在公寓休息。小白这次长途飞行比去时情况改善许多,只是短暂失控了几小时,很快便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