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余渊认真而坚持地说:“以后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
眼神无处安放,嘴角却猝不及防地弯了弯。苏阳眉眼微垂,听到余渊又问:“你本来找我,是想说什么事?”
苏阳竭力保持镇定,“圣诞假期,我出差,想带儿子一起,大概五天,可以吗?”
“去哪里?多久?需要坐飞机吗?”
苏阳被余渊骤然严肃的语气感染到,抬眸迎视着他,“要坐飞机,还是长途,十几小时那种。”
原来他只是想说这件事。余渊更深地扩大笑意,自嘲成分居多,但胜在阅历丰富,很快找到重新掌控局面的制胜点。
他没有思考太久,不近人情地拒绝:“儿子目前不适合长途飞行。”
“那……”苏阳纠结了下,割舍掉难得的见面机会不容易,却也没办法,毕竟小白有“前科”。
“那就用一个月时间逐渐让儿子适应。”余渊恢复游刃有余,双手置于桌面,“有笔和纸吗?”
苏阳不明所以,但照做了,他是从公司直接来的,随身带了涂鸦画本和笔,拿出来递过去。
一些记忆慢慢归拢,苏阳抽回手翻开到空白页,有些不自然地问:“这个可以吗?”
余渊对他的别扭了然于心,不戳破,很轻地“嗯”一声,“其实儿子每次哭都是在不知道你要离开的情况下,提前告诉他,他会慢慢适应。”
余渊边说边写,“就像前次你在书房忙,他跟着我也肯睡,可以一步步引导。我想一个月时间也够了。榕园离你公司太远,各方面都不方便,那就我搬来公寓。”
他说完也写完了,套回签字笔的笔帽,画本递回给苏阳。
这本曾经夹着约法三章的画本,此刻苏阳拿回一看———
洋洋洒洒列了十几条。
光标题‘同住协议’四个字,就刺得他面颊微红。
二十五年的人生到底太浅薄,没有任何经验足以应付这一刻的突如其来,能回应的只有一个字:“啊?”
第39章
周一清晨是所有打工人的噩梦,踩点上班的比平时更多。临近十点,嘉信中心不算小的电梯间,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堪比小型春运现场。
人群中不免有人抱怨起来,“这电梯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赶着周一早上坏,上周不是刚检修过吗!”
立马有人跟着小声附和,“是说,一年交这么多物业费管理费,电梯还隔三岔五坏。”
也有人阴阳怪气,“咱们这里人挤人,隔壁人家有专梯,没那个命咯。”
电梯停运一台,令本就不堪重负的运力雪上加霜。
在这一刻,没有高低位分之别,无论是年薪百万的高层管理,还是新晋文员实习生,妆容再精致,奢牌高定套装再光鲜,都不能免俗地站在一起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