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却不受控地掉下来。
她怕视线模糊的那几秒,冉寻就会不见踪迹,于是匆忙去拭。
纵然知道现在是醉酒后的幻觉,冉寻或许早就离开。
但越这样设想,心里的委屈越压不住。
就是有点想你。游纾俞努力让声音平稳,可惜连自己都能听见不堪的哽咽。
冉寻,你别丢下我。
她好想今晚是冉寻刚回国的那一晚。
让她重来一次,她不会再左右顾忌,只想将积攒六年,或许还会更久的心底情愫全都宣之于口。
我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和你说,我错了,冉寻,一直都好想和你在一起。游纾俞有些语无伦次。
我不该说谎,你不要信以前的游纾俞,只信现在的我好不好?
冉寻心里坠痛。
但理智驱使她将游纾俞从怀里剥离出来,拢着她的肩,话音平淡:不会,我始终都相信游教授,你并没什么错。
她看了一眼外面,叫的车来了,于是将女人扶起来。
回家吧。我之后要去宁漳,可能不会再住月亮湾,也不会来这里了,希望你也是。
冉寻希望游纾俞能尽快走出来。
纵然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对女人极其不公的宣判。
她想,游纾俞都宣判过她那么多次了,这一次由她来就好。
梁荔站在酒吧门口,看冉寻揽着游纾俞出来。
刚才在包厢里还清淡自若,只能从微红眼尾看出些许酒醉端倪的人,却只不过和冉寻说了几句话,就变成这副模样。
冉寻送女人坐上出租车后排,又拜托梁荔好好照顾,才回到自己车上。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
她不理解自己仍旧留在这里的意义。
或许是因为沈琼无意告知她,游纾俞点了很烈的酒,又或许为了和游纾俞之间维持体面,做最后的告别。
总不可能是因为包厢里,无数次佯装无意扫过角落,都看见女人那双失意泛红的眸子。
听见含着醉意的一声声冉寻。
开车回家。
月亮湾里住户稀少,不担心扰民,冉寻也罕见地失去困意,于是继续坐在琴旁,温习曲目。
时而弹出错音,时而节拍稍乱,她不甚在意,只顾将情绪倾泻在黑白琴键上。
弹到一首肖邦二号夜曲,想起这是游纾俞喜爱的曲目,每次女人生气了,她就小狗求和似的凑过去弹这首,哄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