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追问。
她不会让林惜就这样混过去了。
林惜也清楚。
没敢再跟顾念因对视,林惜抬头,向远看去。
就见建在她家旧址的蝴蝶馆出没于成片绿意,近在咫尺。
漂亮的弧形顶棚折过落下的日光,波光粼粼,好像是蝴蝶的翅膀。
它们振臂飞舞,一只只的涌进她的世界。
否定的话刀片一样的横在她的喉咙里,震动一下都是鲜血淋漓的疼。
很长的一段呼吸,林惜开口:“我也是。”
“我们过去说的话,我从来都没有忘记。”
她声音很淡,跟她抬起的头背道而驰,低低的像是要掉进尘埃里:“是我明知故犯,违背了誓言。”
“对不起,我骗了你。”
很久很久之前,当顾念因站在西伯利亚雪原的时候,她真的有一瞬想往那深林里去。
去见见庞大的棕熊,去试一试,被棕熊吃掉,是不是跟她当初同林惜讲的那样痛苦。
可就在她置身要往那深林里去的时候,她寄宿的农户家的女主人拉住了她。
女人的手上都是厚厚的茧子,紧攥着她的手,粗粝坚硬,磨得她手背发疼。
她用带着些口音的俄语,连比划带吼的跟顾念因讲:“6o-koo,aykoahetkoha.”
——意思是:爱情如同圆圈,圆圈没有尽头。
顾念因狠狠的愣了一瞬,接着就笑了。
少女稚嫩的脸颊被冷风吹得通红发皲,她的泪水滚下眼眶,很快就混在西伯利亚雪原的寒风中,冻成了冰。
风不要她的眼泪,只要她活下去。
活下去,能见到的人迟早能见到。
地球是圆的。
爱也是。
顾念因看着如今重新出现在她眼前的人,镇静的克制里包裹着紧绷:“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过去,恢复我们过去的约定,你还要不要。”
林惜紧攥着的掌心一片无力,全身的血液都涌入了心脏,叫它在狂跳。
无数次做梦,她都想要回去,可抓住的只有顾念因的背影。
所以她这声回答来的飞快,是过去每一场惊惧心悸的梦中垒叠起的失去在她身体里发出的共鸣:“要。”
“带身份证了吗?”顾念因问道。
林惜不知道顾念因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脑袋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但还是点了下头:“昂。”
“这地方不刷身份证进不来。”
“那跟我走。”顾念因说着,起身便抓过了林惜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