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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的水流声,不知为什么也突然没了。
屋子里安静极了,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却听不到白洋的回答。
电话莫名的断线了,我往回打就是提醒不在服务区额的系统音,滇越这里的信号有时的确不稳定,可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问题吗。
“年子,把递给我一下……”浴室里,传来曾念喊我的声音。
我拿了他的走到浴室门口,从门缝里递进去,不知道曾念洗着澡突然要给谁打电话,心里想着别的事,我也没多想,转身坐回到沙发上,又试着给白洋打过去。
还是不通,不过这回是占线的声音了。
等了两分钟,我再次打过去,白洋马上接了。
“刚才信号不好断掉了,要给你打回去就接到曾念电话了……你们两没再一起啊?”白洋快速讲着话,我听着抬头看向浴室关着的门。
曾念是要给白洋打电话,他找她干嘛。
“在一起,他在洗澡,你说他刚才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我问白洋。
“哦,他说忘了存李法医的号,想问我和他在一起吗,他想找李法医说话……”
我心头莫名一紧,“是吗。”
“可是李法医不知道去哪儿了,我先不跟你说了,医生也找他呢……”白洋有些着急的说着,那边好像还能听到有人在大声说话。
我挂了电话,走到了浴室门外。
里面有水流声,可我之前没听见里面有打电话的声音,也许是我太专注于别的事情,忽略了自己身边的声响没听到吧。
我有些心乱的一直站在门口,直到曾念从里面推门出来。
他看见我在门口,一笑,“站在这儿干嘛。”
我舔了下嘴唇,“刚才跟白洋讲电话。她说你找她了。”我没直接说,他是通过白洋想找李修齐。
曾念围着浴巾走出来,“是啊,突然想起来一些事要找李法医,可是忘了存他的号码,就去问白洋了,结果没找到。”
我望着曾念线条匀称的后背,“刚才白洋说,他吐血了,人都在医院呢。”
曾念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背对着我,“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不清楚。”
我刚说完,又响了起来,低头看还是白洋打来的,赶紧接了。
曾念也转头看着我。
“跟你说一声啊,联系好转院的事了,我的跟着一起过去,今晚连夜去云省,李法医也一起,他刚才蹲在外面又吐血了,我这边好乱,就说这些了啊,有事我马上打给你。”白洋不等我回答。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刚要说话,曾念的电话也紧跟着响了起来,他低头看看接了电话,抬头望着我,“喂,李法医。”
是李修齐打给他的,我看着曾念,手上用力握了握自己的。
曾念安静的听着,好半天才看见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有需要随时联系,你也注意身体。怎么会突然吐血了?”
听他这么问,我目光微缩,紧盯着他手上的,可是我听不清楚那里面的声音。
又过了十几秒,曾念又点点头,“那好,需要的话别客气……嗯,那我挂了。”
通话结束,我看着曾念,他也看着我。
“不用太担心,李法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会联系云省那边的朋友,等他们到了医院给他详细检查一下……你怎么光着脚?”曾念说着,眉头皱紧,目光落在我的脚上。
我不自在的两脚并拢,他不问我都没发觉自己是光脚站在地上的。
曾念拿起我的拖鞋走过来,蹲下去帮我穿上,他的手碰着我的脚面,还是那么冷。
可这份冰凉的触感,却让我有些晕掉的大脑,恢复了理智和常态,我低头看着曾念的头顶,手指摸上了自己戴着的订婚戒指。
不要乱想,必须不可以乱想。我在心底告诉自己。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白洋来了消息,他们把高秀华安排在了云省的医院里,闫沉被特许跟着,白洋和另外两个同事负责看管。
我正想问那李修齐怎么样了,白洋已经开始说到他了,“李法医也住院了,刚才进去做检查了,还不知道结果……”
白洋说完,打了个呵欠。
“你也抓紧休息一下吧,闫沉怎么样?”我又问起闫沉的情况。
白洋压低了声音,“他能怎样,我看着他心里难受死了,要不是自己是这身份,我……”她不往下说了,应该在控制情绪。
“好了,不说了,你去休息吧,别乱想,事情都会解决的。”
我这么宽慰白洋,可自己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话,对我说有些事还真是解决不了的,别太盲目乐观了。
比如某些人心里的伤疤暗伤,不是暴露在阳光下就会自愈的。
看看身边。曾念还在睡着没醒。
天刚亮的时候,我又听到他说梦话了,又听见他紧张悲伤地在梦里叫着曾添的名字,叫着小添,小添。
……
我和曾念离开住处,各自去忙工作。
尽管我经过昨夜的事情,心情很难完全投入工作,可这次来滇越毕竟是做正事,我打着精神到了被折腾了一夜的派出所里,见了这里的法医。
滇越这里的法医工作条件的确是落后于全国很多,当地的法医同行听我介绍市局的法医中心时,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感慨他们的工作条件和我们一比,简直就是野蛮人和现代人的差距。
忙起工作,我的心情倒是渐渐脱离了昨夜的那些阴影和黑暗,跟着同事看了他们准备在殡仪馆设立的解剖室后,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两点多。
坐在路边和同事补午饭的时候,法医同行和我闲聊,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李修齐身上。
我吃着辣肉米线,嘴里没滋没味的听着同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