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依大概到死也不能理解,死神就这么被她自己亲手带进了家里,把自己的生命终结在了那一天,只有22岁。
“杀完人那天,晚上回家我还给女儿上了一课,告诉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领陌生人回自己家里,尤其是家里没人的时候……”
白国庆并没像我们预计的那样无力说话,似乎说起他复仇的过程的感觉,足以支撑他超长发挥自己的力量,一个濒死之人最后的绝望之力。
审讯继续在一问一答之间继续,没多久就问到了所有受害人中,年纪最大的王丽莹。浮根谷实验小学38岁的那位老师,刘俭的妻子。
白国庆没马上开口,他转头看了下石头儿,眼神有些虚空起来。
“那是没办法,六个畜生里,只有那个刘俭始终没有孩子,我等不下去了,只能对他老婆下手了,没办法,”
石头儿说,“王丽莹在被你杀害的时候,已经怀孕了。你还间接害死了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
白国庆神色变了变,手虚弱无力的挣扎着抬了抬,“呵,我才知道,这么说的话……效果更好了,那个刘俭一定想死了吧?”
石头儿盯着白国庆,“你想错了。”
我看着视频里的石头儿,如果不是在进行正式讯问笔录,我想石头儿也许还会对白国庆说的更多一点,如果是我,就还会跟他说,也许那个你说的畜生,正在心里暗暗感谢害死了他老婆的那个恶魔,因为他的出现,他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那个可怜的女人,不用再去背负什么道德压力。
事实也证明,刘俭和情人生活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如果白国庆知道了这些,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审讯缓慢的进行着,终于不可避免的问到了美院女老师向海桐的那一起上。
我看到石头儿开始问这个时,侧头和旁边的半马尾酷哥说了几句话,我则是转头向后面看,目光越过几个刑警身体之间的缝隙,看到了李修齐的手腕。
那个银镯子,明明和他的性别气质并不搭。可此刻看到他的手腕上戴着它,我竟然发自内心觉得那镯子就是他的,和他一直在一起。
“2006·4·1日,被害人向海桐死于自己租住的画室里,被肢解,现场只留下了她的头部,是你做的吗。”石头儿开始问。
白国庆嗯了一声,看着石头儿问,“你们有个人,他跟我说,说他是那个美院老师的男朋友,是真的吗,他喜欢向宏那个女儿?”
这应该算是和案子问讯没有直接关系的问题,石头儿隔了几秒才回答白国庆,问这个干嘛。
白国庆神色平淡的回答,“这个案子,能让那个人来问我吗,我有有话跟他说……他不来的话……”白国庆不往下面说了,闭起嘴巴,盯着石头儿。
我站起身,继续看着始终靠墙而立的李修齐,也不知道他听清了白国庆刚才说的没有。
审讯暂时中断,医生和护士也重新进去给白国庆检查身体状况。
石头儿很快推门进了我们这间病房,进门就问李修齐来了吗。所与人都听到了刚刚白国庆提出的要求,纷纷朝李修齐站的位置看过来,石头儿也大步走到了他面前。
又说了一遍白国庆的要求,李修齐始终淡然的听着石头儿的话,听完了几乎没做任何考虑,就回答说他没问题,只要领导这边同意。
“我们都无法预知那个人会说些什么,你确定自己没问题吗,毕竟这件案子,你牵扯其中的情感太沉重了,不必勉强,我可以想别的办法继续问下去。别以为你师父老了,我有办法搞定他。”
李修齐淡淡的笑了,目光清亮锐利,“你这个徒弟也还行,这点承受能力我怎么会没有呢,按他说的,我跟你过去。”
石头儿足足一分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李修齐的脸,然后又看到了他手腕上明显多出来的银镯子,终于重重点了下头,“行,走吧。”
五分钟后。我从视频里看到病房的门打开,石头儿先是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坐回到他之前的位置上,白国庆看着石头儿,很快又回到门口那里,在等待什么。
又过去了有一分钟的时间,李修齐才从门外走了进来,自己拎着把椅子,挨着做记录的半马尾酷哥身边,坐了下来。
白国庆盯着李修齐的每一个动作,直到他们两个人,四目相对起来。
“可以继续了吗。白国庆。”石头儿问道。
白国庆只看着李修齐,面色明显比之前给笔录的时候有了变化,他盯着李修齐打量的时候,我看到李修齐把两个手臂抬起来,拄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两手半握在一处。
白国庆的视线转移到李修齐的手腕上,看了半天,眼睛使劲眯起来好几次,像是距离让他看不大清楚什么东西,他试图看清,一直没怎么动过的身体开始在病床上动了起来。
“你怎么了,需要医生进来吗?”石头儿问白国庆。
“不用……你。你手腕上戴着的是什么,我看不清楚,是镯子吗?”白国庆有些激动起来,费力的说完,开始咳嗽起来,声音隔着视频听上去都很刺耳。
李修齐和石头儿交换了一下眼神,起身站起,朝着白国庆的病床走了过去。
072我依然站在爱你的地方(016)
电脑屏幕前,李修齐背对着摄像头,站在了白国庆的病床前,我看到他把手腕伸了出去。
“嗡……嗡……”的闷声突然在我手边响起,被我调成静音模式的因为震动嗡嗡起来,我注意力全在电脑屏幕上,冷不防被惊了一下。
是曾念打来的。
我再看看屏幕里,病房里没人说话,李修齐和白国庆都沉?着,李修齐好保持着伸出手腕的姿势没变。
“喂,有事吗,我在工作。”我起身走出了病房,接了电话。
“我知道可能会打扰你工作,可是这个电话必须打过来……你妈妈几个小时前突然中风跌倒在家里,我以为曾尚文已经通知你了,结果到了医院才知道没有,我觉得必须告诉你,阿姨情况不算太好。”
我听着曾念说的话,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喂,年子你听到我说的了吗,阿姨现在在军区医院准备手术,你得过来签字,你是她女儿,唯一的亲人。”曾念又说。
我终于反应过来,没想到自己突然听到我妈生病的消息,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听到了,我尽快赶过去,可是你怎么会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曾伯伯都没跟我说。”我疑惑的问着,开始快步往外走。
“你来了医院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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