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柔软又敏感,就像如今,立块碑石而已,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
他也高兴有人在乎他罢。
“殿下。”他忽然开口。
身姿修长的少年捏起渐眠的下巴,瞳目微眯,像一潭幽深的谭。
初看清澈,深陷则万劫不复。
眉心一抹潋红的少年挑了挑眉,丝毫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已经惹恼了嫉妒心强烈的男人。
“明月不要再对旁人这样笑了,哦。”最后落下的尾音压抑又郑重,好像渐眠真的对别人再笑一笑,他就能像当初徒手撕开活人一样去整治接近渐眠的所有人。
这是个危险又极端的男人。
渐眠还是在笑,牵动着唇角,漫不经心又张扬的笑。
“发什么疯?”
渐眠伸手触到他的脖颈,喷涌的血液从皮下游走,渐眠摩挲着他脖颈上的突起,淡声道:“只是个玩意儿而已。”
没错,薄奚之于渐眠,只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而已。
男人并没有因为这句低贬的话而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
他的眼中毫无波澜。
只是片刻,便松开了钳制住渐眠的手。
温驯地,像寻常任何一个卑躬屈膝的奴才一样开口:“殿下说的是。”
这样的美人,合该一寸一寸嚼碎了骨头再吞进肚腹,才能叫人安心。
自小时起,薄奚就知道身为储君,喜怒不形于色,就连喜欢的吃食都不能多用一口,薄奚分明知道这个道理。
但只有渐眠。
他似乎能够轻易拨动薄奚的情绪,只要见到他,内心的肮脏欲。念疯长。
若是将他折断手脚,再装进足以匹配的漂亮盒子里。
就不会跑了吧。
回去的时候,渐眠看到几个小孩子围在一处,低着头窸窸窣窣小声讲话。
只有一个孩子,蹲在角落里,衣衫破旧,瘦弱肮脏。
没有任何一个孩子跟他一起玩儿。
他察觉到渐眠看过来,眼神警惕地回瞪过去。
很不服的样子。
恰好,渐眠专治不服。
渐眠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小孩子不光没有过来,还向后退了几步。
渐眠才不惯他毛病。
眼神斜乜,娇纵的要命:“薄奚,他不肯过来。”
薄奚走到小孩子面前,也不知说了什么,没有一会儿,他就真的跟着男人走过来了。
只是对渐眠仍旧畏惧,紧紧攥着薄奚的袍角,不肯松开。
渐眠轻唔了声,从一旁捡来了一根树枝。
树枝从松散土壤里游走,渐眠弯着腰,神情专注,侧脸莹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