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望之悚然。
戚袁青点了点头,抬起手想要做什么,但还是放下。
白颜画凝视着戚袁青苍白小脸,身上伤口不再出血,那绿黏结着红,格外刺目,生命轻得似蒲公英一挥便散,是怎么承受那一百鞭的?要知道他就算不是下死手那也是不留情打。
他有一刻想问戚袁青伤势,可还是选择不开口,或许世间情感都跟他不沾边,便只丢了一个药瓶给戚袁青。
“滚,明日午时,我要检查你的天煞术功法修炼得如何。”白颜画冷冰冰道。
戚袁青听着声音,拿起地上滚着的药瓶,低头恭敬地拱了拱手,便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脚步虚浮,好似随时会倒下。
白颜画眉眼含霜,手搭着桌,桌上摆着一份虚世天尊的回信。
戚袁青的事与千墨离拖不了干系,万劫珠还活着,来势汹汹,不可小觑,阴天血力必须尽快解决,不然后患无穷。
他的白衣上还沾着戚袁青血,白颜画便起身去沐浴,洗罢后换了件干净的白袍,墨染的青丝微湿答答散落在腰际,白颜画推开门,迎面吹来一阵夜风,他皱了皱眉,抬袖遮挡住冷意,迈步走向石阶。
突然发现戚袁青握着药瓶坐在台阶旁,安静异常,白颜画愣了愣,眉头浅蹙道:“坐在这里做什么?”
戚袁青缓慢地抬起头,他的脸色惨白,唇间洇红,一双雾眼空洞,毫无焦距。
白颜画敛了敛眉,负手盯着戚袁青,这哑巴又不会说话,他怎知他这徒弟一天天在想着什么,见着戚袁青站起来,把药瓶递过来,道:“药不必还了。”
戚袁青摇了摇头,指了指药瓶,再指自己,又摇头,那意思很明显,白颜画注意到戚袁青肩上仍是血淋淋的,才知他并没有涂药。
“你没有涂药?你够不着背后伤口?”白颜画眉宇拧的更紧了。
戚袁青颔首,白颜画道:“够不着你不会叫人?
“师尊在沐浴,我不能打扰。”
“既然我不得闲,你不会叫其他人帮你?”
戚袁青摇头,他不知道该叫谁,白颜画意识到,戚袁青这三年都是在离孤阁,从未出去,根本就没有朋友,除了他,没有认识的人。
白颜画目光淡然,没有太多的怜悯,琥珀色瞳孔泛着浅薄的光:“难道你还想让为师替你涂药不成?”
戚袁青没有表示,握紧药瓶。
白颜画:“如果是你一个人在外面,后背受了很重的伤怎么办,等死吗?”
戚袁青抬头望着面前的白颜画,半晌,他伸出左手拉住白颜画的衣服,轻轻扯了扯,似乎在请求。
白颜画却是一拂袖,挥开戚袁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