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就看到一个穿着永生会长袍,带着全覆式呼吸头盔的家伙,正狼狈的在地面上爬行。
他的下半身都被压断了。
在腰部的伤口处,有跳动的电弧,支离破碎的机械中,还有乳白色的营养液和黑色的油渍流出。
就像是变异的鲜血...
这或许解释了,为什么他能在泰山印的重压下留了条命。
“全身义体化的疯子。”
如月将手里的半自动重狙垂下,枪口抵在那永生会指挥官的头盔上,在风沙吹拂中,她说:
“我听茉莉说过你们,我以为那只是个谣言,但凡是个正常人,怎么会把自己的身体都换成金属...
但没想到,你们这些机械狂热者,居然真的存在。”
“艾玛不会放过你们!”
那指挥官没有挣扎。
相反,他以一种很平静的,带着强烈金属音质的声音,抬起头,正面迎着如月的枪口,说:
“永生会注定改变世界!”
“砰”
回应他的,是一枚12.7毫米口径的穿甲弹。
指挥官的金属脑袋直接炸开,但没有像血肉颅骨那样,炸的七零八落,而是如内部塞了鞭炮的金属罐一样。
在那爆炸式的破口里,有红白相间的恶心玩意喷出来。
“金属的身体里,也还是有一坨正常的脑子,但你们肯定已经疯了。”
如月吐槽了一句。
收起步枪,又往四周看了看,城镇里还有很多生命信号,但应该不是永生会的狂热者,如月也很是很诧异。
这门口都打出狗脑子了。
这些人为什么还要躲在镇子里,假装无事发生,甚至连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嗡嗡”
履带式卡车碾过大地的嘈杂声音,在硝烟已散的镇子之外响起,在同样散去的风沙中,如月拨了拨头发,回头去看。
就看到那挡风玻璃碎开,前方加装着锈迹斑斑的铲车组件,在几台武装大脚怪护卫下的废土重卡,以蛮横的姿态,撞进镇子里。
外围残留的防御工事,被这废土的钢铁巨兽轻松撞碎开。
在机械和砖石崩碎中,卡车顶部和两侧焊接的火力平台上,也有黑手会的沉默战士手握武器。
这一幕,暴力极了。
充满了一种废土该有的狂野。
但开车的并不是罗格,叼着雪茄烟的江老板这会抓着方向盘,正在重温自己过去少数几次的飙车生涯。
“那块石头哪来的?”
待卡车摇摇晃晃的,以一个急刹车,在如月身前几米处挺稳,车门打开,罗格跳了下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原本哨所位置上的碾压巨石。
便疑惑的对如月问了句。
秘书小姐耸了耸肩,没有回答,和这些科学主义者解释泰山印的工作原理,太麻烦了,所以她选择了让他们自己脑补。
“三宝长老也太抠门了。”
老江也跳下车,吐着烟圈,走到被硝烟笼罩的秘书小姐身边,伸手抱着她的纤腰,拉下面罩,以一记蜻蜓点水的轻吻作为感谢。
又往激发形态的泰山印瞅了一眼。
对如月吐槽说:
“他就把这种一次性的玩意,给自家关门弟子?”
“师父想给我更好的,但我用不了。”
如月脸颊微红,低声说:
“这东西的威力刚好合适,师父的眼光很准,但就是被抽干灵力的感觉太糟了,尤其是在这个没有灵力恢复的世界里。”
“你去休息吧。”
江老板很体贴的在秘书小姐玉背上拍了拍,说:
“用丹药尽可能的恢复灵气,初战告捷,接下来交给老罗发挥,也不用我们再战斗了。不过,这地头蛇说要给我展示一下废土的另一面。
你有兴趣一起来吗?”
“那个极乐空间呀...我就不了。”
如月轻笑了一声,伸手将老板整了整歪斜的衣领。
说:
“我之前跟着他们来沙漠边缘侦查作战的时候,已经见过一次了,虽然真的很好玩,但我不想再体会那个虚无幻境第二次。
那里对修士的心境修行,很不友好。
老板你就慢慢享受吧。
还有,你现在修为已比我高了,要让我快速恢复战斗力的话,今晚要不...双修?”
“正经点。”
老江目不斜视的说:
“正打仗呢。”
“嘁”
秘书小姐哼了一声,便往身后卡车去,她这会体内灵力枯竭,正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今晚三点,沙漠边。”
芯片通讯里传来江老板的回应,让如月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向前行走的腰肢,扭动的也更诱惑了一些。
但不要多想。
只是双修而已。
修行!懂吗?
正儿八经的修行。
“那又是那种不科学的法器,对吧?”
等如月走后,罗格也从泰山印那边走了回来,他对老江问了句,后者点了点头,没有多说,黑狐狸也没有多问。
他怕自己问多了。
会对自己花了三十多年建立起的科学世界观造成冲击。
便也不多说,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江夏就往前方最近一排低矮逼仄的房间走去。
“砰”
黑狐狸很粗暴的一脚踹开眼前房间。
顿时一股混杂着食物腐烂,脚臭和酗酒之后的酒臭,以及不见阳光的房子四周霉味的味道,就冲进了江夏鼻孔。
差点让修士大人吐出来。
他立刻封闭了嗅觉,这才感觉好了一点,眼前这个不到五平米,却堆满了各种垃圾的屋子,让江夏根本不想迈步进去。
他就站在门外,顺着罗格的手指看去。
在墙角的一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被褥”中,正躺着一个衣裳不整的家伙,他好像是被从睡梦中惊醒。
看到罗格进来,正要尖叫。
但下一瞬,黑狐狸手里镭射手枪顶部微红的光点,让他理智的闭上了嘴。
“啪”
罗格上前,粗暴的一把将那人左耳上方,固定在芯片信息器上的外挂小装置抓了下来,电弧的跳动让那人惨叫一声。
但没人关注他。
罗格转过身,将那东西递到江夏身前,他用一种带着厌恶与无奈的复杂语气说:
“想看到废土世界表象之下的‘真实’吗?”
“带上它,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