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中的所有灰烬,都归我们所有。
让那些‘勤劳’的猎巫人先帮我们取过来。
让哈克和憨憨去杀魔物,你在外围警戒,一会还得你封锁道路,听我信号,刘慧已经在赶回来了。
它大概能赶上最后的收割。”
说完,江夏敲了敲马车的车壁,让马车停下,他把手里的瓷瓶丢给赫尔雅,抓着手枪就跳了下来,整了整自己的风衣。
又从憨憨那里取来自己的步枪,跟在那群猎巫人之后,往眼前依山而建的庄园走去。
就如苏所言,猎巫人们仗着人多势众,已经开始大干起来。
赫尔雅说,在她父亲离开之后,庄园就发生了恐怖的事情,距今已经十多年没有人居住过了。
年久失修是必然的,聚在此地的魔怪也不可能主动修缮。
紧闭的大门上缠满了铁锈,暴露着荒凉。
还有黑色如藤蔓一样的植物,缠绕在铁门之上,像是爬墙虎,却没有枝叶,还有吐出的木刺,更像是噩梦中的怪物伸出的触手。
墙壁倒塌的不像样子。
看那崩溃的砖石,就好像是十几头野猪连番冲撞留下的残痕,还有那些挂在已经枯死的树木周围的破烂布条。
或许在庄园繁盛时,那是悬挂海尔福德家族家徽的丝绸锦缎,代表着一方贵族的富豪,但现在。
那些随风飘摇的布条,却像是一处处经幡一样。
是在为死者哀悼吗?
不。
或许不是。
江夏只是半个修士,感觉不到什么妖气鬼气。
但现在站在被雷管炸开的大门前,他有种感觉,眼前这长满了荒草的废弃庄园,就像是一头张开了利齿的鬼物。
正在等待着无知者奉上血肉的献祭。
“别...别去。”
一向纯质的牛憨憨,这会站在江夏身后,也一反常态的握紧了拳头,他看江夏要走进去,便伸手拦住,结结巴巴的说:
“危险...有危险!”
“我知道。”
江夏回头对憨憨笑了笑,说:
“但如果不危险,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停在庄园外的马车,萨恩管家手中提着刺剑,考究的燕尾服后,也背上了一把很硬派的双管猎枪,正把子弹带缠在身上
“喂,老猎人。”
江夏点燃了一根香烟,含糊不清的问到:
“你们雇佣这么多实力参差不齐的人...是祭品吧?”
萨恩管家的动作一停。
他看了一眼江夏,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里面有个大家伙,对吧?”
江夏问到:
“那才是你和赫尔雅的目标,我倒是不怎么在意,但这种用人命献祭猎杀的行为,符合那个什么猎巫会的准则吗?”
老管家依然不说话。
他做好了所有准备,又从马车箱子里,取出两把大口径的转轮手枪,以那精致的猎靴向前行走,腰杆挺得笔直。
在越过江夏的那一刻,老萨恩突然低声说:
“异乡人,你觉得,什么叫猎巫人?”
“他们这些年轻人,自以为分出什么三六九等的魔物,就能让自己猎杀时更安全,真是愚蠢。
对我这样的老家伙而言,魔物就是魔物,每一头很危险。
想要赢,就得做足准备。
他们的命,和我的命,都是为胜利而付出的祭品!
如你所言,庄园被废弃不是没有理由的,里面有个真正的大家伙,那种只要看一眼就会让普通人灵魂崩溃的玩意。
如果你察觉了恶意...
可以在这里等着,小姐雇佣了你,但她还太稚嫩,容易轻信他人,我不觉得你会老老实实的履行协议。
你这种人,我见过。
不止一次。
你虽然总是一脸微笑,但却比那些冷面装酷的稚嫩猎巫人,危险太多了。
不过,这样也好。
这让我也想雇佣你。”
老管家抬起头,用怀念的目光,看了一眼眼前的庄园,他低声说:
“如果我这最后的一次猎杀失败了,如果我回不来了,带小姐走,离开这个希望湮灭的世界,把她带去你们那里。”
“喂,老头。”
江夏取下嘴角的香烟,弹了弹烟灰,说:
“雇佣别人,是要给报酬的。”
老萨恩点了点头,他看着江夏,认真的说:
“我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死之后,我的灰烬,归你,那是老爷当年给我的,来自一头魔物领主的灰烬。
可是真正的好东西。
我想,用它来换小姐的未来,应该足够了。”
“等等!”
江夏突然伸手,打断了老管家的话,他眼神古怪的看着他,说:
“你们这些血脉猎巫人死后,也会有灰烬残留?”
“呵呵”
老萨恩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他又一次说了刚才的话。
“你觉得,什么是猎巫人啊?
每一个猎巫人死后,才会诞生出一生最昂贵的遗产,借由这遗产,战士的意志将会在后人身上重生。
每一位猎巫人的起点都不相同,但他们有共同的归宿,每一位猎巫人,都注定会走上这条传承而荣耀的路。
每一个猎巫人的灰烬,都代表着一种已确定的力量,那是这个世界最后的脊梁。”
这大概是老猎人,在表达某种很有哲学意味的宿命论。
可惜江夏根本不在乎,甚至没有用心去停。
双眼放光的他扭过头,在芯片通讯中更改命令。
说:
“刘慧,别和那些弱鸡魔怪玩了,赶紧回来!到我这里来,有大宝贝们等着你。”
“苏,切换到致命火力,普通人我不管,那几个血脉者...只要敢挑衅,就开枪!呃,不对,他们之前已经挑衅过了,对吧?
很好!
省去了麻烦的交流环节,现在开始搜索目标,发现有异动,就直接干掉!
他们自己,才是最值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