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一只手连衣服都难穿起来,便任由如月为他换衣。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这么会伺候人。”
他开口问了句。
如月倒也坦然,一边为江夏整理外衣,一边温声说:
“妾身之前在郡城中做歌姬,从小被妈妈培养,这伺候人的事,是做惯了,后来,被宝爷...被刘宝赎了身,带回宅子。
刘宝失踪后,妾身就被软禁在那里。
直到诸位老爷过来,本是要伺候刘大爷的,刘大爷却想老板身边无人侍奉,便将妾身送过来了。”
“你倒是聪明,还知道给老四说话。”
江夏轻笑了一声,再未拒绝这女子的帮助。
待穿好外衣,又让她找了条白绢过来,将打满绷带的左臂束起,吊在脖子上,就像是打了石膏的病人一样。
“你是不愿的,对吧?”
江夏往房门口走,走出几步,却并未推门而出,而是坐在屋中椅子上。
看了一眼跟在身旁的如月,他说:
“刚才我就注意到,你眼中有哀怨之色,你心里是怎么想的,都说出来吧,老四也是好心,让你来照顾我起居。
但我这人,疑心病重。
不如老四那般贪色,接近我的女人越是漂亮,我越是担心。
这漂亮的脸蛋,就是你们最好的伪装,你若是不说清楚,我是不敢让你在我身边,若是以后亲近时,你摸出把刀子刺我一刀,那又何苦来哉呢?”
听到江夏如此坦承,如月也吓了一跳,脸颊都白了几分,急忙分辨说:
“妾身来时,已被苏壮士搜过身,并未带凶器的。”
“我知道你没有。”
江夏这会心情不错,看了一眼如月身上的“情趣装”,打趣说:
“就这衣服,你想藏什么都藏不住,看你样子,穿着也不习惯,去换了吧。”
江夏本是好心。
但落在如月耳中,女子的脸颊便腾的一下就赤红赤红,她似乎多想了,又觉得江夏话中有话。
犹豫了几分,便低着头,在江夏面前,开始宽衣解带。
但这身老四“精心挑选”的衣服,又有什么脱的?
只是解开一个结,黑色纱裙便顺着如月洁白光滑的皮肤滑落下来。
便有美妙的躯体,暴露在江夏眼前,如月知道自己的命运,全靠眼前这男人的裁决,便忍着羞愤,闭着眼睛,抬起头来。
就像是一件被人转手来,转手去的货物,等待着新主人的把玩。
男人,呵。
就如妈妈曾经所说,自己这等苦命女子,终究是躲不开这一遭的,不过眼前这人,说话古怪,方才为他换衣时,也没有动手动脚。
倒是比那恨不得把自己一口吃掉的,色中恶鬼的刘宝,好太多了。
罢了。
就这样吧。
如月心中百转交集,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清白女子,虽然有妈妈多年的言传身教,但真等此时,却也有些紧张。
她的身体都在颤,屋中温度并不冷。
但如此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赤身裸体,依然让她如待在冷风之中,手臂上甚至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是,如此放弃抵抗,等了好几息,却也未感觉到有触摸,或者下一步。
如月有些疑惑。
她偷偷睁开眼睛看了看,江夏还坐在那里,甚至翘起了腿,吊着胳膊,稍显艰难的从外衣口袋里,取出香烟来。
送到嘴角,又摸出个精致的银色小盒。
在嘴角啪啪的按了两下,蓝色的火苗升起,将烟支点燃,一股烟草燃烧的气息,便在屋中腾起。
他靠在那里,吐了口烟圈,很放松的将烟夹在手指,又放在太师椅的扶手上。
就那么看着如月。
上下打量她的躯体,像是在看一件精致的瓷器,眼中有欣赏,但却并无情欲的光,真的是一点都没有!
如月低头看去,隐晦的往江夏下身看了一眼,那里也并没有撑起个帐篷。
这男人!
怎么回事?
如月一时间有些茫然,这...
男人是真的心如止水?还是有寡人之疾?以前遇到的形形色色的男人,面对她时,可都不是这样的。
“你的身体确实很美。”
江夏语气遗憾的说:
“但可惜,我见过更美的,不止一次,那些风情可比你一个羞涩的处子热情多了,她们会挑逗我。
而不是如你一样,像个僵硬的木头人,一下子把自己所有的牌都打出来。
甚至不如刚才穿着衣服时,给我的感觉更好。
穿上衣服吧。
我不喜欢你了,甚至有点讨厌。”
江夏抽了口烟,说:
“以身体做底牌,太幼稚,我更欣赏智慧的美。
你看上去不怎么聪明,跟在我身边或许会坏事,去找老四吧,等茉莉来了,你去她那里干活,她需要一个秘书照顾她。
我用不到你的身体。
但你或许可以用另一种方式,为我创造点价值。”
如月愣在原地。
被江夏一番大道理说的有些蒙圈,等到穿着男装的她,带着疑惑的表情,被江夏赶出门去,站在院中时,还是一脸茫然。
她的清白保住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点不服气的感觉。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捏着的,黑色的轻纱长裙,想到刚才江夏说的话,顿时升起点小脾气,将那衣服随手一丢。
便摇曳着身姿,朝着院外走去。
她以后,大概率用不到这种讨好男人的东西了。
“唉”
待如月离开之后,房中,江夏带着遗憾,叹了口气,又回过头,对屋子后方的窗户说:
“来都来了,聊聊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