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了一眼,便由笑眯眯的土地爷开口说:
“监察这是何意?那位大人又是谁?小老儿怎么听不懂监察所说?”
“还装!”
石榴的尾巴甩动的更剧烈,大叫到:
“就是凡人江夏背后那位,今夜有妖物现身凤阳郡城外荒山,虽只有片刻,但妖气弥散,寻常修士察觉不到也就算了。
本怪不信你两人这伏地虫也没有察觉到。
却又推说自己修行不足,未能感知,你们真当本怪什么都不知道吗?
说!
是不是那位大人对你们下了封口令?”
“没有的。”
一脸肃穆的城隍爷抚摸着怀中如意,温声说:
“本地香火不兴,本官与淮安公两人修行如此差,这是瞒不得他人的,以我两人微末修行,出了疏忽,感知不到妖物,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嘛。
监察莫要多想。”
“对,对的。”
旁边的土地爷,被叫做“淮安公”的那个,也随声附和说:
“我凤阳郡治下,一向民生粗安,本地又无灵山好地,哪有那本事,能孕育出凶狠妖将呢?”
“忒!”
石榴眼珠子一转,一爪子指着那土地爷。
大叫道:
“本怪刚才可没告诉你,今夜生乱的,是一头妖将!你们果然知道!”
笑眯眯的土地爷脸色一变,顿时讪讪一笑。
旁边的城隍爷也是一脸尴尬,狠狠瞪了一眼这说漏嘴的老糊涂。
洞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寂起来。
石榴阴沉着脸,不说话。
旁边城隍和土地以密语交流,几息之后,城隍爷整了整身上的官服,对石榴说:
“监察好心思。
既然知道了,我两位也就不瞒了,确有大能过境,叮嘱于我等,关注凡人江夏所行所为,在需要时,拉他一把。
不过那凡人厉害,行事妥帖,又有墨霜山长老相助,我两是帮不上太多忙的。”
“此事为何不上报桃符院?”
石榴又追问了句。
城隍和土地对视了一眼,透出些许无奈,说:
“因为,惹不起。”
“呃?”
石榴这下瞪圆了小小的红眼珠子,反问到:
“连我桃符院也惹不起?”
“嗯。”
城隍爷很认真的说:
“算上咱桃符院蝉衣仙尊亲自过来,也惹不起...”
“啊,这!”
石榴顿时被这回答吓了一跳,一位苦海境的仙尊都惹不起的大能,莫非是...彼岸道祖?不会吧?
这江夏,来头这么大?
“你们怎么敢这么直白的说?”
石榴抓了抓脑袋,带着一股不忿和后怕,气呼呼的对城隍和土地说:
“你们就不怕本怪上报此事?”
“呵呵,监察这就是说笑了。”
土地爷淮安公呵呵一笑,依然是那笑眯眯的样子,对石榴说:
“以那位大人的手段,监察既然知道了他的存在,必然也如我两一样,被下了禁制,就算想说,也是说不出口的。”
“嗯。”
一脸严肃的城隍爷这会点了点头,也露出一抹笑容,对石榴拱了拱手,说:
“这下,我两与监察,也算是真正的自己人了,就该同舟共济,今夜之事,便不得再说,还有,那位大人叮嘱。
不得将他的事,告知江夏。”
“不对啊!”
石榴顿时仰头说:
“江夏已经知道他了。”
“不!”
城隍爷摇头,说:
“那有福运的凡人,并不知道他在和谁打交道,那位大人说人皆有命数,不得干扰,总之,我等不可多说。
甚至不能多帮忙。
只有在他临死危境,才能现身,若是事做得好,必有天大的好处予我等。”
说到这里,城隍也带了几分失意,感慨说:
“但那凡人却有些本事,以他如今面临之事,我们三人力量微弱,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上了。”
“好吧。”
石榴甩了甩尾巴,虽然刚才惊讶,但这会知道实情,心里却又平静下来。
它想起另一事,便问道:
“那妖将呢?你们觉得,是何处而来?”
“应是本地宗门,私下买卖护山兽出了岔子。”
土地爷捻着长长的胡须,说到:
“数月前,小老儿我就听得风闻,说本地几个宗门,有意通过鸿雁会的黑市,组团向万兽宗求购护山兽。”
“啊?这么大胆!”
石榴瞪大眼睛,反问到:
“这妖族买卖,仙盟不是明令禁止吗?”
“哎呀,监察怎么如此...纯质!”
城隍爷哭笑不得的和一脸无奈的土地爷对视了一眼,便压低声音,对石榴说:
“仙盟还不许修士介入凡尘,那墨霜山的外门弟子身份,不是一样在明码标价的卖?这都是打擦边球的事。
民不举,官不究。
万兽宗私下买卖妖族战兽这事,已持续了百多年,早成修士中最大黑产。
监察莫不是以为。
这三十三宗仙门的威武护山兽,都是仙人自己驯服的不成?就连本地那长袖善舞的三雀子座下的黑羽灵鹰,也是从万兽宗买来充场面的。
所以这事,淮安公所说,便是十有八九。
监察若真要查下去,本官这就遣麾下阴兵,去四周查证一番,若有消息,定然通知监察,不过,这事连着万兽宗这方大势力。
事后若桃符院上官责问,监察可定要答得滴水不漏才行。”
城隍爷给石榴丢了个“你懂得”的眼神,然后和土地爷一起,转身化作一股烟雾,消散在石榴眼前。
只留下一个石榴茫然的眨着眼睛。
回答的滴水不漏?
那到底该怎么回答啊?
喂!
你刚才那副“我不说你也明白”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怪只是个刚出道如白莲花一样纯洁的小山怪,还不懂你们这些黑话啊!
你好歹把话说清楚再走啊!喂!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