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戚烟当下脑子还乱着,没理清楚,但周越凯现在摆明是要把主动权强占回来,她紧跟节奏,一个劲地点头,“对,我太害怕了。”
何高急红了脸,极力争辩道:
“不是,是这样的,戚烟同学出言不逊,我在教育她的过程中发现她情绪非常不稳定,所以想安抚一下她,只是‘碰一下’而已,怎么能叫‘性骚扰’和‘肢体冲突’呢?而且,戚烟同学的精神和心理方面可能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那是需要去医院,经过精密仪器仔细检查和医生诊断才能确定的。”周越凯斜他一眼,“而不是老师的随口一提。”
“身为教师,理应关爱学生,动不动就是‘学生有病论’,这很不妥当啊。”他连给人思考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否定了何高的言论行为。
“再说了,‘碰一下’怎么就不能叫‘性骚扰’和‘肢体冲突’呢?”
周越凯双手插兜,慢慢踱步至何高身前。
他生得高,就算没站直,也比何高整整高出一个头。
何高好歹活了这么久,还是个老师,但不知是因为身高压制,还是气场压迫,在周越凯面前,他竟显得格外渺小孱弱。
周越凯弓着背,居高俯视他,“你这脸……她不也就‘碰一下’嘛。”
说着,他还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云淡风轻地笑着:“这点劲儿,对一大老爷们儿来说,连打蚊子都不够呢,说是‘殴打’未免有点夸大其词。”
“不是,”何高脸都成猪肝色了,走到办公桌前,指着自己的脸,急冲冲地跟王启说,“王主任,您看这个——”
周越凯也走到办公桌边,挨着侧边的桌沿,离王启很近,跟他同一方向,正面对着何高。
乍一看,仿佛他跟王启才是同一阵线。
何高在各种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周越凯就懒洋洋地听着,那漫不经心的神情,好似这事儿在他眼里就是无关紧要的小打小闹。
对比之下,急赤白脸的何高,看着跟个小题大做的毛头小子差不多。
“王主任。”周越凯偏头跟王启说话,何高刚刚七拉八扯说了这么多,他压根就没听进去,“这么说吧,戚烟要是真因为这事儿退学,那问题的确挺严重的。”
“她这长相,往街上一站,成堆星探给她递名片的。如果她退学去当明星了,今后拿奖了,混得有模有样的。
“有人问她,明明成绩挺好,能考个年级前十,后来为什么不读书。她说,是因为a大附中的何老师骚扰她,还‘碰’她,她没忍住才‘碰一下’何老师,最后却被王主任勒令退学,想读书都没得读……”
周越凯“啧啧”两声,摇摇头,“那些记者把小文章一写,不说咱这百年老校的风评成什么样了,您跟何老师这脸面,又该往哪儿搁啊?您说是不?”
何高一噎,直愣愣地看着他。
戚烟眼睛蓦地一亮,抬手擦掉滚到下颌的眼泪,也在看他。
王启的眉头越皱越深,面露难色。
周越凯上前,手挡在王启耳边,俯身跟他说悄悄话。
音量太低,谁都没听清他说什么。
只知道最后,王启往后靠着椅背,眉头松开,道:“都快耽误两节课的时间了,戚烟,周越凯,你俩先回去上课,我跟何老师再聊聊。”
“好的,”周越凯微微颔首,退回到戚烟身侧,“我跟戚烟就不耽误您二位的事,先走了。”
说罢,扯着戚烟的袖子,就往外走。
重新呼吸到室外的空气,戚烟感觉有如死里逃生。
“谢谢你。”她诚挚道,头低低的,心脏在怦怦跳,许是在庆祝劫后余生。
周越凯松开她袖子,抄进裤兜里,目视前方,“你跟这何老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戚烟拉上校服外套的拉链,整理着衣摆,“你跟王主任说了什么?”
“你先回答我。”
“就是刚刚说的那么一回事啊。”
即将踩上台阶。
周越凯突然一把扣住她臂膀,将她推进楼梯底部的三角空间。
眼前的光线瞬间变暗,周越凯似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堵在她跟前。
头颈低下来,双眸直勾勾地望进她心里,强大的气场压迫着她,令她心颤。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骚扰你的?”周越凯问。
戚烟眨了下眼。
随着距离拉近,他身上那种好闻的气味也变得清晰许多,挑逗着她的嗅觉。
她觉得热,把校服拉链缓缓拉下去,讷讷回:“开学的时候。”
她听到了一声粗重的呼气声,周越凯短暂地别开视线,似在思索,又问她:“除了摸你手,还对你做什么了?”
戚烟抬了下眼,看到了他绯红的唇,和光洁的下巴,垂下眼帘时,目光扫过他滚动的喉结,没说话。
外面传来两道交谈声,似平地惊雷在她脑中炸响。
“有人来了。”她抬手推搡他的肩膀。
周越凯反手摁住她的肩,向侧边挪一步,彻底罩住她的身影。
字正腔圆道:“戚烟,要么你把话说明白,不然,下回我可就没这闲情逸致管你的事儿了。”
“我……”
“嗬!”
戚烟刚起了个头,就听到上方传来一道夸张的抽气声。
抬起头,视线调过去。
莫安妮捂着一个热水袋,低着头,脸色惨白,站在台阶上,错愕地瞪大了眼,直直地看着她……
以及她跟前的周越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