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则家无宁日。妾不过是个玩意儿,若是宠得没边了就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所以,在正妻没进门之前,你别再弄出什么庶子庶女来了。”
“母亲,儿子不敢。定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儿。”
“那就好,我跟你说,这些日子,你去了哪个妾侍那里,我就给她赏避子汤,这事儿,你不会怪我吧。”
“母亲为儿子殚精竭虑,儿子不敢有怨言。舅舅也已经找儿子谈过了,魏家是个很好的助力,儿子自然明白。”
“那就好,我就怕你被枕边风吹傻咯,不分好坏。”
“对了,再过几天就是五月,自古五月有毒月之称,该避讳的要避讳,修生养性着些。”老太太加重了语气。
“儿子知道了。”
“留下来用了早膳再回书房去。”
“是,那我就叨扰母亲了。”姜正勋笑道。
邱姨娘在自己院中,来回踱步。
银屏匆匆赶来,“姨娘,老爷刚回来就被刘嬷嬷请到慈荣堂去了。”
邱姨娘叹口气,“我知道了,这样,你去大厨房拿一碟子槐花糕,去老爷书房门口等着,见着他之后就说我给他送去的。”
“是。”
二老爷用完早膳就去了书房,只见门口站着银屏。他不喜欢有人站在他的书房门口。
“何事?”姜正勋皱眉问。
“姨娘让拿碟点心给老爷尝尝。”银屏恭敬道。
“嗯。交给姜义吧。”姜正勋推门进去。
“银屏姐,给我吧。”姜义是二老爷贴身服饰的,他接过盘子,跟了进去。
银屏回到院子,邱姨娘焦急问,“怎么样?老爷有没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只嗯了一声,就进书房了。”
“罢了,又让那个老婆子捷足先登了。”
“且看谁笑到最后吧。”邱姨娘自顾自说道,“能不能嫁进来还不一定呢。”
晚上,姜正勋照例歇在邱姨娘那里,二人一番温存之后,邱姨娘窝在他怀里,声音柔情似水,“婢妾还想再给您生个儿子呢。”
“嗯,不急,等新夫人过门再说。”
“今个儿,老太太赏了婢妾一碗避子汤。婢妾心里有些难过。”
“母亲的做法是为了我好。新夫人进门前,若是其他侍妾有了身孕,这样不好。闹出去惹人笑话。”姜正勋劝道。
“可是,婢妾真的很想再为老爷生一个儿子。”她泪眼汪汪地说。
“所以,你是在怨怼母亲?”
“不是,婢妾不敢。”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以前我只当你是个乖巧懂事的,即使你时不时得在我眼前上其他人的眼药,我也佯装不知,如今你连母亲的决定都想违逆?你要知道如今的荣华富贵都是因为我官职在身,若是没了这官职,这姜府便什么也不是了。你好好想想吧。”姜正勋披上衣服起身。
“老爷,老爷,我错了,您别走。”邱姨娘拉住他的袖子。
他灵巧一抽,大步流星走出去,对着姜义道,“到陶姨娘那里。”
“是,老爷。”
第二天早上,二老爷大半夜从邱姨娘屋子里去陶姨娘屋里的事,又传了个遍。
二房的佣人们想,莫不是二老爷这又打算宠着陶姨娘了?这风向又变了。
用完早膳的姜老太太正在理着自己的小金柜子。
刚送完避子汤的刘嬷嬷正回话,“陶姨娘甚是知礼,很爽快得喝完了之后才说,昨日老爷确实歇在她那里,只是睡觉而已,什么也没有。”
“这个陶姨娘进府多久了?”老太太问。
“禀老太太,十八岁进府,如今也二十五岁了。二老爷去她房中的次数屈指可数。”
“是个安分的,也不想争。再看看,若是真听话,等到新媳妇进府了,怀孕生下嫡子,那么给陶姨娘一个机会也未尝不可。”
“老太太慈心。”
“为了姜家,我必须心狠些。对了,那个女人最近什么动静。”
“银屏传话来,没什么大事,就是私下里,邱姨娘见了她娘家哥嫂,一会时间就走了,不知说的什么。还有就是邱姨娘一直想生个儿子好捞个平妻做。”
“呵,她倒是志向高远。”老太太冷笑道,“这个女人野心不小,原来二儿媳妇死的时候,我就怀疑过她,偏又拿不出证据。也罢,暂时留着她。不过这庶子,还是不要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好。”
“老太太明鉴。”刘嬷嬷点头。
“把我那秘药拿出来吧。交待给大厨房的刘二娘,你是知道这其中的门道和分寸的。”
“是。”刘嬷嬷打开屏风后的柜子,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藏进袖子里,去找大厨房的刘二娘了。
她们都是老太太从安乐伯府带过来的陪嫁丫头,如今都成了佣人里头的三朝元老,自然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况且她们这资历又是老太太身边得力的嬷嬷,连大太太、三太太也是要笑着对她们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