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高约十丈的旗杆矗立在皇太极的金帐之外,烈烈寒色的龙旗在风雪中猎猎声响,帐外滴水成冰,大片的雪花落下,呵气成雾,而帐内却温暖如春。
前来商议撤军事宜的蒙古各部王公早已散去,帐中就剩下皇太极本人,还有就是被皇太极留下的几位心腹重臣,范文程赫然在列。
帐内随意摆放的案几上,蒙古各族王公走后,杯杯盏盏之中还都留有没有喝光的马**,范文程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蒙古人本身就体味较中,加上这膻味十足的马**,他一个汉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改变生活习惯,尤其是这马**最是喝不惯,所以就他面前的那杯还有余温的马**是纹丝未动。
“本汗从内线得到消息,一艘装载这武器盔甲的海船从登州起锚,目的地是朝鲜。”皇太极缓缓的将刚刚接到的情报说了出来。
金帐之中,几位心腹重臣一齐沉默,谁也不想第一个接皇太极的话。
“范先生,你怎么看?”对于自己这个心腹汉臣,皇太极的看他的目光都比他几个弟弟亲切多了,更重要的是每每他都能从范文程的嘴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范文程微微苦笑,抬头道:“明廷的用意很明显,就是以朝鲜牵制我们的东线,让我们的后院有随时起火的可能,迫使大汗征服蒙古各部的脚步慢下来!”
“依范先生的意思,本汗如何化解呢?”皇太极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朝鲜与我大金是兄弟之邦,而朝鲜也是明朝的藩属国,明廷向其提供兵器铠甲,乃至出兵朝鲜,我大金都无权干涉。”
“范大人。你怕是搞错了吧,朝鲜是我大金的藩属国,又怎么会是那明狗地藩属国吧?”代善一拍案几,打断了范文程的话,并且站起来指着范文程的鼻子大声驳斥道,如果不是皇太极在场,他早就改“明狗”为“汉狗”了。
“大贝勒难道忘记锦州条约的最后一条了吗?”范文程不紧不慢的,平静的对视这代善咄咄逼人的眼神问道。
“此等丧权辱国的条约本贝勒记他何用?”代善不屑一顾道。
皇太极顿时脸色铁青,喝道:“代善,你喝多了吧!来人啦。把大贝勒抬下去休息!”
冲进来几个亲兵将胡言乱语,高喊着“我没喝醉”的大贝勒代善给抬了出去。
代善怎么会喝醉了呢,他是借着多喝了几杯,装醉表达对皇太极的不满,一到金帐外,代善就挣脱了四名亲兵地手臂,朝皇太极的金帐“呸”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懦夫,皇太极你不配做我爱新觉罗的子孙,更加不配做我女真人的大汗!”然后是搓了搓手。回首看了几眼,这才忿忿然的离去了。
走了一个大贝勒代善,金帐之中再也没有人敢打断范文程的话了。
“范先生,你继续说。”皇太极看着代善被架了出去。脸色稍微好了一些道。
“锦州条约最后一条,是说朝鲜和我大金都是明朝的藩属国,都必须称臣纳贡,本来朝鲜就心向着明朝。朝鲜现任国王也是明廷亲自册封的,而两百多年来,朝鲜一直是明朝的藩属国。而我大金英明的大汗也接受了明朝地册封。名义上我大金自然也是明朝的藩属国。这样一来,明朝就成了我大金名义上的宗主国。朝鲜就更不必说了,一向唯明廷马首是瞻,所以宗主国就算驻兵藩属国,这也是合乎礼法的,更别说输送兵器铠甲,帮助其训练军队了。”
“照范先生你这么说,本汗岂不是拿那些高丽棒子无可奈何?”皇太极疑惑道。
“虽然我大金与朝鲜都以明朝地藩属自居,但我大金与朝鲜是兄弟之邦,我大金是兄,朝鲜是弟,做兄长自然有管教弟弟的责任,所以在大义上,我大金驻军朝鲜也是合乎礼法的。”范文程微笑着一通解释道。
皇太极都听糊涂了,这又是“兄长”呀“弟弟”的,乱成一团,但是有一点他听明白了,范文程这是在给他再一次出兵朝鲜找借口,而且是非常合理地借口。
“大汗,既然我们首尾不能相顾,那就干脆把朝鲜纳入我大金的版图!”范文程这一下把皇太极吓的不轻,皇太极只是想教训一下高丽棒子,让他们以后安分一些,乖乖地听话,却想不到自己地首席谋士居然起了吞并朝鲜地念头。
兹事体大,朝鲜不同蒙古,女真和蒙古之间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血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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