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他不要来,现在弄得她连下手惩治薛清茵都寻不着机会。
“哀家观她今日面色红润,不像是病弱之躯。明日请安若再误了时辰……”到时候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为侧妃,日日来向太后问安,倒是她不配了。”梁德帝叹道。
太后气得不轻。
这会儿你又想起来她是侧妃了?
皇帝这标准实在太灵活了些!
“哀家头疼,罢了,都散了吧。”太后扭过脸去,企图以示弱来唤起宣王的心软。
“宣王寡言,素来不爱争宠,有功也不知领赏。但他虽不说,朕这个做父亲的却还是要替他说的。”梁德帝稍作停顿,紧跟着道:“到底是新婚,儿子昨日赏赐过宣王和清茵了。母后也当赏赐一二才是。”
太后:“…………”
她又想骂“不过一侧妃”。但她及时地收住了。
皇帝如今为了拉拢宣王,都能容忍得下薛清茵。她若此时不肯赏赐,岂不是反纵容皇帝做了回好人?
太后的脸皮微微抽动了下,最终还是挤出了点慈和之色,道:“昨日哀家也惦记着此事,只是宣王迟迟未来才忘了。”
说罢,她忍住心头的万般不愿,招手道:“来人,去将哀家案头那件玛瑙镶金的香盒取来。再赏孔雀石头面一套,金锭九枚。”
金锭九枚,若兑成白银,也有两千两左右了。
但太后不知皇帝究竟赏赐了多少,又实在不想落他太多。
她迟疑片刻,还是如割肉一般地补充道:“再赏八瓣菱花镜一面,玉连环一对,蝶纹金鋜一对……”
薛清茵:?
她什么也没干,天上就掉馅饼啦!
她立马从善如流地甜声道:“谢祖母赏赐。”
太后听见这一声“祖母”,胸口更梗得慌了。
“行了行了,都走吧。”她一手扶住脑袋,侧过头去,不愿再看。
梁德帝便领着他们告退。
等走出大殿,梁德帝转头看了看薛清茵,禁不住赞赏道:“是个伶俐的。”
她一点也不知慌乱为何物。
加上他点的火,可算是把太后气得够呛。
梁德帝道:“回去歇息吧。”
“儿臣还有事要向父皇禀报。”宣王突地沉声道。
梁德帝点了下头:“那清茵……”
宣王抬手轻抚了薛清茵的脑袋,道:“便去清思殿玩耍吧。”
梁德帝点头,当下派了人陪着薛清茵去玩儿。
然后转过头问:“宣王要说的是何事?”
……
清思殿便是上回宣王带着她来玩过的地方。
就是在这里,皇帝撞破了他们的“私情”。
对薛清茵来说也算熟悉了。
清思殿的宫人们见薛清茵由内常侍亲领着过来,哪里敢怠慢?
一时二十来个宫人都陪着她一人玩儿起来。
推秋千,打牌。
还去传了会皮影戏的人来给她表演。
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没一会儿功夫,还又有个太监捧了个托盘前来。
盘中放着几枚金锭。分量比之太后赏赐的更要足一些。
“陛下说今日宣王殿下与侧妃娘娘极有孝心,便特地命奴婢送了这些黄白之物到侧妃跟前来。”
清思殿的宫人顿时收住声,悄悄看了两眼。
虽是侧妃,但这般赏赐,还真是新鲜!
薛清茵呆愣了下,才接过那托盘。
嚯,沉甸甸的,还压手呢。
宣王真是算准了这后宫两大巨头的脾气啊。她的赏赐的确一分没少,甚至还多了太后那一份!
薛清茵一高兴,便翻了翻兜,翻出些金瓜子来,也打赏了这些个陪她玩耍的宫人。连这个送金锭子来的也没落下。
这样大方,宫人们自是喜不自胜,连声谢她。
而另一厢,气氛却凝滞住了。
“太后竟敢串通前朝,试图以买官之事设计陷害清茵的外家?”皇帝厉声道。
那日薛清茵和宣王提起之后,他便去查了个清楚。
特地等到今日才和皇帝说起。
皇帝听完心头既恼怒太后手伸得太长,又觉得宣王向他禀报此事,分明就是做儿子的在向老子告状求助呢。
皇帝对此很是受用。
不论宣王如今手握兵权何等厉害,遇了事不还是要来找老子吗?
皇帝心中大定,喜色不露于外,只拍着宣王的肩道:“你放心,此事是太后行事失了分寸,朕会为清茵讨回个公道。既是你喜欢的人,朕自然也会照拂一二。”
他和太后可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