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墨冥思苦想了一下,说道:“公交车得坐不到一个小时呢。”
确实不算近,来回一趟,相当厉害的。
“你阿嬷多大岁数了?”宋信和不经意的问起,他观察了她一眼,发现她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只是在提到她阿嬷的时候,眉眼会舒缓许多,看着温顺极了。
“我高二那年,她七十二岁。”
“嗯。在世的话,如今应该八十岁了。”
陈水墨叹口气,说道:“要是她能活到现在就好了,我已经能养活她了。她就不用每次起早贪黑的,走三个小时去赶集,卖点手工艺品……来供我吃喝了。”
宋信和拿出一片面包递给她,每次提及她的过往,总是沉重的让他不知如何回应,只得探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很爱你。”
“嗯。”陈水墨重重点头,她开始回忆阿嬷的样子,自她有记忆起,阿嬷就一直盘着发,头发从黑色变成了花白,可她总是会慈爱的用她粗糙的大掌,捏着陈水墨的脸颊念叨:“等你长大了,就好了。”
陈水墨现在有点明白,什么叫“等你长大了就好了”这句话了,长大了,就会背起肩上的责任,让那个小家更坚固起来。可惜,在她刚刚能够肩负些责任的时候,阿嬷就病逝了。
她眼角微湿,提了两句:“我阿嬷命苦,生了一儿一女,后来阿公外出打工,出意外死了……我大伯,据说是没钱治病,也夭折了,留下我妈跟她相依为命。可惜我妈不争气,二十来岁就跳河自杀了……唉……”
陈水墨捂着脸,趴在了膝上。有些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滔滔不绝的涌了出来,堵都堵不住。宋信和看的分明,她哭了,可还是倔强的把脸埋在膝盖上,不肯让人看到。
“宋医生……我小时候,特别想争气一点,我学习特别好!我们老师总爱夸我!阿嬷可高兴了!我那个时候的梦想就是考个好大学,成为栋梁,在大城市安家落户,然后让我阿嬷跟着我、享……享清福。可惜……我没考上好大学……阿嬷也没了……嗯……”
她小声的抽噎了两下,然后使劲的拍拍脸颊,从膝盖上抬起头来,看着一言不发的宋信和笑了笑,有些歉意的解释道:“我……我没想说这么多的……宋医生,你听听就好。”
宋信和挪过去,坐到她边上,拿起矿泉水拧开,递给她。陈水墨接过,喝了一口,然后两人之间便静默下来。
他们离主路有一点儿距离,不时的有人组队走过,偶尔有人会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眼光,但很快便礼貌的移开了。
宋信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在她挣扎着要躲开的时候,抢过她的另一只手,放在大掌里搓了搓,哈了一口气,问道:“冷吗?”
陈水墨吸吸鼻子,打了个哆嗦,说道:“有点儿。”
宋信和便把她的手打开,放在了她膝盖的两侧,拖了一把,让她站了起来。他蹲下身,拽了一下她的羽绒服,待平整以后,合并着拉链,开始往上拉,一寸一寸的向上提升起来。最后,绵延到她的下巴,他轻轻的揉了揉陈水墨冻红了的脸蛋,问道:“还冷吗?”
陈水墨摇摇头,好太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被宋信和蹲身在面前,看着他认真的低头,给自己拉拉链,那严肃分明的棱角,真的要把这寒冷的天地给融化了。
不时有风呼啸而来,陈水墨缩着脖子,心中有点激昂,她好像……挺动心的。
“水墨。”
“嗯?”
“考虑的怎么样了?”
“啊?”她有些愣神。
“没关系,我等着。”
陈水墨心里叫嚣着,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他们之间的洪崖沟渠,可不是她一句话就能抹煞的。
宋信和把人带进怀里,贴着她的耳朵,说道:“你想讲给我听的,我都等着。”
过往,现在,和以后。你想讲给我听的,我都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n_n
半夜码字……还虐成这样……
摸摸我自己……我还在继续撒糖。
备注一下:文中地名、山名、街道、小区全部为虚构。
☆、十五块
风越来越大,两个人没再久留,补充完能量以后,便起身往山顶攀去。
宋信和一路牵着陈水墨的手,没有放开。
山顶有阿姨拿着拍立得挨个询问:“要不要拍照,现拍现取!才八块,十五块两张!”
陈水墨觉得有点贵,便没有应答。她看了一眼他们所在的山顶周围,也是连绵起伏的山,站在这里,自己特别的渺小。
那个小家庭还在山顶逗留,他们聚坐在一起,吃着吐司和火腿。有个年轻后生捧着单反相机,正绕着圈抓拍这温馨的一幕。
咔嚓一声,陈水墨抬头,发现拿着拍立得的阿姨正对着她拍照。
“小伙子,你往前一点儿,好!非常好!保持!茄子――”
咔嚓,又是一声。
陈水墨还愣着呢,拍立得已经又掉出来一张黑色的纸张相片。阿姨手里握着刚刚拍的照片,走过来,递给了那个帅小伙――陈水墨身后的宋信和。
陈水墨懵了:“我们没说照相啊!”
宋信和已经伸手开始掏皮夹付款了,阿姨接过零钱,在陈水墨面前扬了扬,说道:“哎呀,小姑娘,过年来了平阳山,不好这么小气的!”
说完,扭身去找别人打广告去了。
陈水墨堵着一口气,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宋信和上前,揽着她的肩膀问道:“生气了?”
“嗯。”陈水墨撇嘴:“我很小气?”
宋信和难掩笑意,忍了半天,最终安慰她:“看起来是这样的。”
陈水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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