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多,徐叔也不知道山寨形势越发险恶,而老爹在自己的苦苦相劝下,终于认清现实,答应走招安的路子了。
曾葆华沉吟一会,又问道:“不知范丈人知道徐先生府邸在何处?十三郎身为晚辈,当要去徐府投贴谒拜。”
“这个老拙知道,徐官人府邸在长丰坊东三里,离这里不远。”
“谢过范老丈。”
走出燕赵会馆,曾葆华跟闻师道略一商量,还是先去徐府看看再说。这时,一直在会馆门外的杨崇义上前来,对曾葆华低声道:“华哥儿,那两个可疑之人一直在附近徘徊。”
刚才来燕赵会馆时,路上有两拨人,行迹可疑。经验丰富的曾葆华一伙人当时就知道是有人盯梢了。
听了杨崇义的话,曾葆华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这回下山,请白七爷看过日子了啊。大吉大利的日子和时辰,为什么偏偏这般不顺啊。路上艰辛多舛不说,这才进洛阳城,东南西北还没分清楚,就被人给盯上了。难道自己一行人相貌出众,气宇不凡,一来就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扯蛋!他隐隐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沉住气没说。
“是一伙的吗?”曾葆华低声问道。
“不像是一伙的,其中一个似乎盯梢的是另一个人,反倒不是我们。”
“崇义,进忠,你二人待会把盯我们的那家伙收拾了。问清楚来路,然后绑了丢在偏僻处。”曾葆华交待道。
“另一个呢?”
“那人不知是敌是友,先不要招惹。我们身处洛阳城,尽量少惹是非,免得招来公人官差。”
“晓得了。”
曾葆华跟闻师道、郭延义故意在坊间巷道转来转去,不一会,杨崇义和夏进忠就悄然消失了。再转了两个巷道,后面的尾巴也不见了。等了一会,杨崇义和夏进忠跟了上来。
“华哥儿,问清楚了,是东城普记武馆的人。”夏进忠微皱着眉头道。
“普记武馆?难道是这里的帮会?”曾葆华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而今这世道,习武成风。学些武艺傍身,不至于死得那么脆生。所以各州县城里,多有武馆,教授拳脚棍棒和弓箭。洛阳城是天下之都,肯定也有不少。曾葆华也知道,这种武馆,多半是地方一霸,背后有着极其复杂的关系。
难道是自己一伙到洛阳城没有立即拜码头,就被他们给盯上了。不可能啊,天下哪有这么大的规矩,也没有哪家帮会有这么大势力和效率。才进城不到半天,就无缘无故地被他们盯上了。
“华哥儿,那厮交待说,普记武馆的馆主叫普三郎,棍棒了得,笼络有教头二十几人,收得徒弟数百人,是东城一霸。我问了一句,跟东门的乞丐有关系没有?那厮说,东门外方圆三十里的乞丐头子都拜在普三郎门下。”杨崇义补充道。
曾葆华心里一愣,立即想起一人,南华观的乞丐首领。闻师道、郭延义的目光也转了过来,他们也想到了。
“动作挺快的啊。”曾葆华摸着下巴说道。
“他们是地头蛇,肯定有专门的讯息传递途径。”闻师道说道,“只是另一人的来历...”
“那人见我俩把普记武馆的人一收拾,扭头就走,混入人群找不到了。”夏进忠无可奈何地说道。
“武德司的人?”郭延义猜测道。
“武德司,是什么衙门?”燕小乙好奇地问道。
“武德司为官家耳目,专司刺探文武百官私弊,以及京畿地方,它们不会管这等闲事。而河南府的官差公人就算要管,也会亮明身份上来查办,不会行此鬼祟之举。”闻师道说道。
曾葆华先是也被吓了一跳,居然被五代十国版的锦衣卫给盯上,自己没这么好彩吧。又听了闻先生的分析,这才放下心来。确实,人家专管大事,那有闲工夫盯自己这些小虾米?
“那会是谁的人?”
既然不是武德司和河南府的人,那又会是哪路人马呢?普记武馆的仇家?众人疑云纷纷,都在那里感慨,这洛阳城不愧是天下神都,形势好复杂啊。
“暂且不管他,某等先去长丰坊谒拜徐府,搞清楚徐先生的去向再说。”曾葆华想了一会,最后决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