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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后认错夫君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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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垂眼凝着她,眼底非但未露出戒备,反有微芒亮起。

    这几日他可谓是破绽百出。

    语气并未全然模仿她那夫君,衣衫更是未换成寻常布料的,仅仅是摘去玉佩,换上利落的衣袍。

    或许她尚可用“是她自己多心”这般理由说服自己,但对自小浸淫在尔虞我诈中的人,已算极愚蠢的漏洞。

    之所以不用心遮掩模仿,只是逗一逗阿姒,看她能否察觉。

    察觉之后,又会如何?

    晏书珩眼中异彩一闪而逝,像烛台爆出的星子,又像被勾起狩猎欲望,要与猎物周旋的狼。

    很快他的目光重归煦然。

    晏书珩一手环拥着阿姒,连带持住缰绳,空出的那只手探入她袖中,握住了那只纤细的腕子。

    指腹刚触到她手心。

    阿姒下意识甩手,质问涌到嘴边,被她压下,便成了赧然的娇嗔:“大庭广众的,干嘛啊……”

    晏书珩稍稍低头,仿着那位江郎君的语气,幽然问她:

    “手怎么了,有何异样?”

    第10章

    衣料的质感仍附在指尖,阿姒食指和拇指相互擦了擦:“没什么……只是方才抓夫君袖摆时,头一回摸到这么好的料子,手指都不舍得动了。”

    一番话说得惨兮兮的。

    晏书珩凝着她的面容琢磨稍许,竟不大确定她是在掩饰适才的怀疑,还是的确因为失忆后日子清苦。

    他没奈何地笑了,拿捏着淡漠又关切的语气道:“是我不周到,明日我给你买些好料子,手可以放松了。”

    温热的呼吸像阵热风,拂过阿姒耳际,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他当察觉到她的羞赧,淡淡一笑复又直起身子,不再多说。

    阿姒趁机又问:“夫君熏香了?”

    他温声道:“当差的地方常日燃着香,怎么了,身上沾染了熏香,我便不是你夫君了?”

    阿姒猜测也是如此,放下心来,垂睫佯作羞恼道:“你总是出门在外,我难免多心,还以为你这香是从什么红颜知己身上染的。”

    “想得挺多。”青年了然低笑一声,仿佛知道这是她随口寻的借口。

    他陷入沉默时,阿姒才寻回从前的熟悉感,疑虑慢慢消散。

    周遭很是安静,只有风吹树叶和浅浅的水声,一路无话,马儿信步从湖边走到了江边,晏书珩勒了缰绳:“江边有处高亭,上去看看?”

    看什么,她这会看得着么?

    这人离体贴着实还差得远,仍需好好调'教,阿姒暗下决心。

    他又意味不明笑了声,说:“我是想着你虽无法看景,但可吹吹风。”

    阿姒讶然怔愣。

    他怎么跟有读心术一般?

    怔愣间,青年已抱她下马,阿姒却还在胡思乱想,半晌没动。

    青年收紧臂弯:“还不下来,是想要我抱着上去么?”

    阿姒忙挣扎下地,随后任他隔着袖摆握着腕子,一步一台阶上行。她没来过这里,也看不见周遭,只觉得走了许久还未登顶,越往上,风越急。

    四下袭来的风声让她觉得他们正身在陡峭半山腰,就如梦里那断崖,底下林木耸立,如倒插的利剑,一旦失足,等待她的便是被贯穿心肺的疼痛,越想越逼真,越想越紧张。

    江回这般粗心的人,万一松了手,阿姒忙两手握住他腕子。

    晏书珩调笑:“这般不中用?”

    阿姒也不逞强:“我未失明时可不是这样的,眼下看不见,难免会怕,要不夫君你背我上山?”

    他温柔地调侃:“先前是谁说,摔痛了才能记得更真切?”

    “是我,我说的。”阿姒不否认,“可摔痛是一码事,摔死又是一码事,这儿似乎很高……”

    他反手握住她腕子:“别怕,既要适应,总得自己走一遍。”

    这话激起阿姒的斗志,她咬咬牙,硬着头皮往上走。

    后来她还是忍不住双腿发软,几乎是被他拉上的山。

    若远远望去,定像是她被人强迫着带上高亭,正哀求抗拒着。

    登上高亭时,阿姒毫无仪态地抱膝蹲在地上:“太高了……”本就发颤的声音被江风一吹,更是细若游丝。

    晏书珩远眺茫茫江水,笑着调侃她:“你都瞎了,怕什么高。”

    瞎了才更怕啊……

    阿姒暗自嘀咕,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梦中那些画面,摸索着抓住他腕子:“夫君,扶我一把,我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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