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越过她的发梢望向远处,那些看不清任何细节的灰蒙蒙的轮廓,又遥远,又冰冷,令人生畏。
“也许是真的,也许,只是斯佩多创造出来的一个虚幻的空间……又或者,是,回忆。”他转眸看向她,“但是——”
“如果是回忆的话,我就不可能参与到其中了,是这个意思吧?”纲吉试着去分析他的话中有话。
连骸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她不免也有些心慌了。
雾属性,幻术,术士本人,真真假假,身处其中的人很难判断,这不奇怪。但她没想到,连六道骸这种水平的术士也无法探清斯佩多做的手脚,那到底是……
“我只知道,这里很危险,”他慢慢地说,“对你而言——彭格列,你会很危险。”
来自手腕上的力量逐渐加重,这是一种提醒。
纲吉极力想要去从他的行为和语言中分辨出重要的信息,但却把自己弄得更加混乱:
“但是,等等……为什么会呢?虽然没有指环,但是我有手套,也可以点燃死气,作为单独的战力,乔托也说过已经比这里绝大多数人都强了。”
事实上,她前些日子才从一伙入侵的敌人的队伍中逃出来——而且,还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将对方打败——虽然恢复意识以后想起这事有点可怕,甚至后怕,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却是给自己的安全加多一层保障。
纲吉并不很相信自己大脑里另一个意识,但事到如今也不会再抵触,只要“它”能够帮到自己,她也会试着去接受这份难以控制的力量。
“不是说了么,”幻术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正因为这里一切都是‘未知’,而你是作为一个外来的个体,以不正常的方式打破原有的存在进入到这个环境之中,也就是说,一切事物都可能会因此发生改变——也许是好的,按照天真的你的想法——但是,你怎么知道,就不会产生更糟糕,更不可控制的后果?”
他加重了语气,纲吉甚至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怒意。这一刻,倒仿佛是里包恩也在场一样,恨铁不成钢地教育她要这样那样。
“你以为,你能救得了谁吗?”
“我刚才说了,我——”
“或者,你做到了你想要做到的事情,那之后呢?”骸问。
纲吉一怔。
“不管是真实还是虚幻,过去就是过去,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他生硬地强调着这一真理,“如果贸然举动,你确定……不会把你自己搭进去?”
是啊,他说的没错。
也许这里只是时空中的一个夹缝,因为无意,或是斯佩多的力量让她来到这里,短暂地歇脚,但如果她的举动造成了将会扭转整个未来的影响……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也许这个时空会破碎,也许她原来的世界会消失——就算没有,她也无法顺利回去。
这些都是很有可能的。
这些担忧,也是存在她脑海里许久了的问题。
但这一刻,随着这些问题被其他人如此清楚地说出来,纲吉突然豁然开朗。
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还是迟疑不决,既没有积极地去找回家的方法,在骸说出“接你回去”这样的话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反应还是拒绝?
是因为……
她不甘心。不甘心什么都没做就离开这个世界,不甘心让那个未来重演。
如果可以改变这些……那该有多好啊。
“你想清楚了么?”
纲吉抬起头,对上骸的目光,心生歉意:“对不起……”
“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很久,”他顿了顿说,“太耗费力量,我可不想做危险的尝试。而且,围绕着你的精神屏障和幻术的气息太过复杂,一不小心误入意识的歧途的话,就糟糕了。”
但是,你还是来到了这里,纲吉把这些话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想着。
你还是不顾危险来找我了。虽然说的话都是阻挠,一直都在打击人,可是……
“我能回去吗?听上去……会很危险。”
“是啊,”骸冷冰冰地说,“不过,既然已经找到你,再把你带回去,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这之后的事,就不需要我再费心了。”
“不了,不用担心我,”纲吉回答的时候已经做出了决定。她尽力作出一副镇定而有把握的样子,说:“我想,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幻术师挑起了眉毛。
“这里已经很不一样了,和我们从复仇者那里知道的过去相比,已经有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我想,可能会比原来的更好,至少……那个人没有危险,她在很安全的地方。也许,这就是转机。”
“你是说,那个叫艾琳娜的女人?”骸显然也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闻言,嘲讽地扯起了嘴角。
“斯佩多因为她做了那些事,甚至差点把你杀掉,你倒好,还想着她不要出事……”
“骸!”
“我是在警告你,”他说。
“我知道。”
“我一点也不担心你的安全,”他又说,笑容古怪,“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你那几个忠心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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