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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超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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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地重游,张伟心情复杂,尤其是经过他扼死刘丹的那个位置,尸体已经消失不见,那柄匕首却意外地留在原处,提示这就是当时殊死之地。

    明华一点儿也没停留,直接往宫殿去,张伟不敢落后,脚步紧跟。

    两人在甬道尽头上台阶,走进本来黑压压的殿室,一进门,仿佛数十盏灯同时点亮,照得殿室内如白昼一般,富丽堂皇,花团锦簇,真如仙境。

    殿室正中有一座约莫两米高的陛台,陛台上无他物,唯有一座大约玉石材质的卧椅,散发出淡淡的紫色氤氲,可坐可躺,坐则宽敞,躺下仅容一人。

    陛台左边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快要顶破屋顶,右边则差不多空着,两边轻重不一,整个殿室有微微的倾斜之感。

    “这是你的修炼之所,本来是那个人的。你战胜他,这儿就归你了。”明华在陛台前停下脚步,对张伟说。

    “我……在这里,修炼什么?”张伟问。

    “这里的时间和外面不同,你在这里不论耽搁多久,外面都只过一秒,所以,在这里修炼,不用担心外面的时间过了多久。”明华答非所问。

    “我还是不明白,我在这里修炼什么?”张伟再问,把什么咬得格外重。

    “强健筋骨,锻炼你的力量和速度,这是全部修炼的基础,既为通过接下去的试炼,也为大圣元神真的觉醒时,不至于把你整个撕裂。”明华正色地答。

    这是可预见的说法,但张伟还有疑惑不解的地方,“传说中鸿钧老祖,太上老君,元始天尊他们修炼仙术,难道也是以力量、速度,身体强健为基础的么?”

    明华鼻子里哼一声,“他们当然是,但这些重在竞技,不利表演,后来便发展出一套好看不中用的法术,有些干脆就是障眼法,脱离了实际,再往后……不然你以为,为何当西方魔界侵入时,东方仙界会一败涂地?”

    这倒是个新鲜的说法,张伟头皮发麻,“连他们不能打?我还以为他们只是隐退了。”

    “他们能不能打,我不知道,但他们的确隐退了,面对西方魔界入侵,像从没存在过一样,我看他们还算聪明,倒是他们许多徒子徒孙,不知自己份量,妄自托大,在魔界大军面前如齑粉一样被摧毁。”明华恨恨地说。

    “大圣不也被……”张伟战战兢兢地说,明华所说,在情理之中,但实在意料之外,那是个令人战栗的画面。

    “大圣独木难支,难挽救狂澜于既倒,他本来并非洪荒最强的神,更败于大势已去的颓败。”明华黯然。

    “既然他不是最强的神,就算复活,又能有什么意义?”张伟忍不住问。

    “人会死,活着有什么意义?”明华反诘。

    “过程。”张伟答,他愿意承认,这挺鸡汤的。

    “我宁愿称之为自由意志,每个神都会湮灭,每个人也都会死,但神和人也都不死,因为有新的神新的人不断诞生,好像你的细胞一样,你渴望活着,你的细胞不断衰老死亡,也有无数新生的细胞,对这些细胞而言,你就是超神,你支配他们渴望活着的意志。他们努力活着,更替是有意义的。我们假设宇宙间也有一个神或人,我们是我们,也是他的细胞,遵循他的律令,而不自行其是地问,活着有什么意义。”明华凛然地说。

    张伟有些灵魂出窍之感,自己其实是一个更伟大的存在的一个细胞,这种假设既虚无,也坚实。

    明华所说的超神或超人其实并不新奇,古往今来不乏其表达,譬如“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这句传诵已久的古诗,其实就是差不多的意思。

    “可是我们还是有自己的哲学,价值观。”他有些磕绊地说,知道这并无证据。

    “表现为你自己的。”明华讥诮地说。

    张伟沉默了一番,“在超神看来,我们是不是已经说了太多的废话?”

    “可不是。”明华轻快地说。

    他走上陛台,示意张伟也跟上。

    “我说过,灵气是一种生物,咒语可以驭使它们做许多事,但这还远远不够,更重要的是,你要炼化属于你自己的内气,内气让你体魄强健,改造你的身体,使你身体变得更加坚韧,有力,反应的速度更快。”

    “该怎么炼化内气?”张伟问。

    “简单说,就是吞噬灵气,化为已用,让灵气进入你的细胞里,提供比原本你身体里线粒体强大得多的能量,具体过程要复杂得多,需要你慢慢自行揣摩。来,我这就将吞噬灵气后如何化为已用的口诀传给你,你好生记牢。”明华说完,缓缓地吟唱,神情庄重。

    他吟唱的口诀和驭四灵气的口诀像是,佶屈聱牙,全无人间平常文字的逻辑,张伟茫然地看明华唱完一遍,一个音也没记下。

    “你可以再说一遍吗?”他谦卑地请求,心想一遍哪够,十七八遍也未必。

    “你已经记下来了。”明华拒绝。

    张伟不得要领,摇摇头,“没有。”

    “你是个俗世中的人,头脑里纷纭杂乱,乱七八糟的东西占据了你大部分注意力,和仙家口诀全不相同,你只有忘掉俗世种种,才能想起已经镌刻在你脑海深处的口诀,这是为何你需要在这里清修的缘由。”明华微笑着说,示意张伟坐上玉石卧椅。

    张伟遵从,脱鞋坐上卧椅。

    才一坐上,便只觉得一股寒意由下半身而起,直冲头顶,同时蔓延四肢八骸,整个人如被冻住一般,这让他吓了一跳,顿时要由椅上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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