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抢班夺权,想不付出代价,是绝对不成的。
“行之兄,我也不瞒你,人都说我是严党,是靠着走后门才当上了状元,我是掉到了黄河里,洗也洗不清。我经常是一宿一宿的睡不着觉,生怕有人突然过来,把我给抓走了。”
唐毅摆摆手,“小渔兄言重了,严阁老把持内阁二十年,党羽众多,爪牙锐利,徐阁老想要赢,没有那么容易。再说了,我不是让你好好走动裕王的门路吗?溜须好了未来的储君,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哎呦!我的行之兄啊!”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唐汝楫差点都哭了,这些年身为裕王的讲官之一,唐汝楫没少给裕王送好处,包括高拱、陈以勤在内,都卖力讨好。人心都是软乎的,更何况是一个战壕的兄弟,渐渐的大家伙对唐汝楫的印象都好了不少。
唐汝楫也暗自欢呼雀跃,可是谁知道。这两年裕王的声势不但没起来,反而越发危险。嘉靖信奉二龙不相见的谶语,不见两个儿子,也不册封太子。裕王和景王两个人没有表现的机会。就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生儿子。
如果观察各个朝代的历史,就会发现个有趣的想象,开头的几位君主都是能生养的,动不动就是十几个。几十个孩子,不但人多,还相斗相杀,上演一出出的夺嫡大戏。
而到了后期,国势衰落,连带着生育的皇子也少了,甚至后继无人。因此能生儿子,就成了继承皇位的最有利武器。
裕王鞠躬尽瘁,前后生养了两个儿子,却都夭折了。另一边呢,景王的妃子却怀上了,听说临盆在即,如果生出了儿子,强弱逆转,搞不好景王就要成为太子。
跟着裕王的这帮人,就有可能抱错大腿。
唐汝楫这家伙有近乎野兽的敏锐,感到了前途暗淡,迫切想要抱一条新的大腿。
“小渔兄,照我看。太子乃是国本,陛下不会轻易决定的,你也别着急,就算有那么一天。有我在,你只管放心!”
“行之兄,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唐汝楫激动地要跪在地上,唐毅连忙搀扶。
“小渔兄,你我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
“那是那是!”唐汝楫突然咬咬牙。把拳头举了起来,“我唐汝楫对天发誓,从此之后,坚决听从行之兄的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行了行了,老天爷忙着呢,没空劈你!”唐毅不相信什么狗屁誓言,唐汝楫会倒向自己,无非就是两样东西,一个是力,一个是利!
作为天子宠臣,朝廷新贵,唐毅有庇护唐汝楫的能力,而且唐汝楫手上也握着不少天津商号的干股,两个人利益相连,荣辱与共。
捅破了窗户纸之后,唐汝楫变得更加积极,十足的狗头军师。
他们仔细分析了朝局,严党和徐党,裕王和景王,都到了争夺的关键时刻,小小的朝堂,四方厮杀,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稍微不留神,被卷入进去,就是万劫不复。
要如何在复杂的局面中,游刃有余,实在是考验人的本事,难度不亚于刀尖上跳舞。
谈了大半夜,唐毅渐渐有了定见,告辞回到了卧房。
“平安呢?”
“早就睡了。”王悦影自豪地说道:“儿子今天说话了。”
“神马?”唐毅惊得跳起来,“臭小子会叫爹了?不愧是我儿子,就是伶俐!”
王悦影白了他一眼,“哪有那么快,就是啊啊的乱叫。”
“嘿嘿,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要不了多久,就会叫人了,我得给儿子准备个礼物,好好奖励他才行!”
唐毅说着,就要往外面跑,被王悦影给拉住了。
“大半夜的,撒什么癔症,赶快休息吧,明天还要动身进京呢!”
唐毅无奈,只好讪讪回到了床上,转过天,日上三竿,唐毅带着妻儿,辞别了唐汝楫,向京城而来。
没走出多远,唐毅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金灿灿,黄澄澄的长命锁,在儿子面前得意地晃了晃。
“孩儿他娘,你猜这是用什么做的?”
“金子呗!难道是铁的镀铜?”王悦影没好气道。
“金子是没错,只是这金子有些不同,是在那座神像上刮下来的。”唐毅把长命锁戴在了儿子的脖子上,笑嘻嘻道:“平安,你爹可是个好官啊,百姓都给我建了生祠,有这么优秀的爹,你骄傲不?”
王悦影这个无语啊,明明就是欢喜得紧,还装成深恶痛绝的模样,立刻拆掉,她只有两个字送给丈夫: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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