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嗯、好。”桃夭点头,胆怯的瞥了眼离去的谢珩。
她就想知道,这个人是要下厨给阿梨做饭吗?
郎中提着药箱,这就给何漱衣诊断上了,不一会儿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中尸毒,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尸、尸毒?”桃夭小脸变白,“阿梨,你白天去做了什么,为何……”
“也没做什么,遇到点意外,我只是受了些伤。”何漱衣不想吓到桃夭,“我毕竟也是在义庄工作的人,没那么容易感染尸毒。”
桃夭这才放心,帮着郎中给何漱衣包扎伤口。
不到半个时辰,谢珩回来了,竟真的捧来了一盘好吃好喝的。
桃夭赶紧给他让地方,他坐到床头,端了一碗粥递给何漱衣,“自己能端住吗?”
何漱衣有些失神,虽然接下了粥,可两只眼睛还瞪着谢珩。
这些饭菜,是他专门给她做的吗?她迫切的想问个明白,可一开口,却说成了另一句话:“你不是味觉无能么,怎么做菜的。”
谢珩顿时一脸黢黑。
“我只是想知道能不能吃。”何漱衣想咬自己舌头了,怎么一跟谢珩说话,就总词不达意呢?
果然谢珩脸黑的不能看了,硬是逼着自己平静的说:“我请厨娘帮着尝了,能吃,不是‘猪食’。”
听他把“猪食”俩字说的咬牙切齿,何漱衣倍感不好意思,赶紧吃了起来。
她是真的饿坏了。
这厢何漱衣在进补,那厢谢珩在盯着她瞧。
这女人头一次吃饭吃的这么专注,连眼睛里的泪花都干了。不过她真的很奇怪,竟然连吃饭都不肯卸掉遮脸布,只挑起布的一角挂在耳后,将红唇露出来。
她到底长什么样呢?
谢珩发现,他越来越想要了解她了。
等何漱衣填饱了肚子,郎中给她弄了碗药,并建议她用热水沐浴,彻底祛除尸毒。碍于她肩膀上的伤口不能沾水,婢女们特意往浴桶里少加了点热水。
何漱衣被桃夭扶着,进了浴桶,泡着温暖的水,总算是舒服多了。
“阿梨,你、你洗好了直接喊我就可以。”
桃夭留下嘱咐,这方退出浴室,关上门。
一转身,见谢珩就立在浴室门口,那一身黑漆漆的衣服,搭配神秘森凉的九黎图腾,成功的吓到了桃夭。
她赶紧施了礼遁走。
倒是谢珩也没理她,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窗纸上。窗纸上是女人的剪影,那正是何漱衣,烛火把她披散的发、细细的颈子都投影出来,她连沐浴都还戴着那块蜡染布蒙面。
谢珩专注的盯着她,见她时而背过身,时而抬起藕臂,撩动长发。
看来,她恢复精神了。
谢珩放心下来。
转身欲走,这才猛然想到一件事,谢珩忙伸手入衣襟,将心口处放着的那张三角符咒拿了出来。
这符咒,是来龙山前炼制出的,效力在两天前就过期了,按说他的身体应该会硬化才对。
可为什么他这两天仍旧正常的和其他人一样呢?
何漱衣泡在浴桶里,热乎乎的,洗着洗着就有点困了,随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大概是水温变冷,她被冻醒,睁开眼睛时,正好看见浴室的门被推开,桃夭走了进来。
“阿梨。”桃夭唤了声,声音小小的,生怕吓到何漱衣。
“阿梨,你洗好了吗?”
应该是洗好了吧,何漱衣想。毕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几时睡着的。
不过水确实冷了,何漱衣站起身来,从旁边拿过了毛巾。桃夭见状,连忙跑过去帮助她。两个姑娘一起弄了半晌,何漱衣终于穿好了衣服。
她们熄灭剩下的蜡烛,离开了浴室。
推开浴室的门时,何漱衣兀的说道:“我要去乾州了。”
桃夭一愣,“乾州?”
“嗯,我想离开义庄,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微哥哥有消息了,可能在乾州。”
桃夭听言,先是欣喜,接着落寞下来。阿梨终于获知她师父的消息,桃夭自然为她高兴,可是从今往后自己又要一个人经营义庄,受尽冷眼和嘲讽……桃夭越想越难过,鼻头都酸了。
叹了口气,桃夭失望道:“今后没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再习惯独自一人的生活了……还有永昼大哥,虽然他很想争取和我在一起,可是永夜小姐死了,永夫人又出了那事,永昼大哥哪还能再去惹永县令不开心呢?都怪我的出身……”
何漱衣微微心酸,打量着桃夭,劝道:“命数此物,变幻莫测,你现在就做定论,为时过早了。”
“我……”
“桃夭,保重吧。”何漱衣浅笑:“有缘再见了。”
“那阿梨,你、你也要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一日后,龙山县县郊的驿道旁,繁花似锦,鸟鸣啾啾。
四匹马停在这里,马上坐着四个人,是四个男的。而地上站着一个人,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