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直着脖颈朝着公主施礼道:“原是妾身不周,只是一心想着公主身体不爽利,不宜与驸马见面,便是开口阻拦,想不到竟是辜负了公主对驸马的夫妻思念之情,妾身涉世不深,竟是没有琢磨出公主这般处境了,还有见驸马的心思,便是妾身的罪过。只是公主话里分明是直指妾身与驸马言谈有不妥之处,便是一定要问得明白的。
妾身虽然家道中落,可是自幼恪守着闺阁本分,与王家公子虽然曾有旧约,却是被王家的族长依着规矩退了婚贴,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妾身嫁与二殿下时,虽然式微而家败,却是清白之身,不曾辜负了二殿下之错爱,若是有人拿这样清楚无二的旧事说嘴,不但是辱没了妾身的名声,更是往大齐堂堂骁王殿下的头上泼脏水,妾身不绝不容忍有人胆敢玷污夫君的半点名声,便是舍了后宅女子该有的矜持与本分,也要定圣上面前要讨得公道!”
乐平说话是从来不过脑子的,她原是怎么解气怎么说的,没想到竟是惹得飞燕动了真气,竟是一本正经地出言嘲讽她怀了野种还要去见丈夫不说,又直指她玷污了二哥的名声,要将她一状告到皇上那。
这一时间,便是有些下不来台,只能僵着脸儿:“你……你……”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飞燕却是不再看她,只对立在宅子里的众位侍女下人道:“你们皆是身在高门之内,当知鼻子下的那一张嘴既是能巧舌如簧换来主子荣宠,也是可以一时不慎失言惹来无妄杀身灭祸之灾的。
现在淮南平叛邓匪,有些不怕事大的散布着污蔑殿下的谣言,此乃包藏着霍乱江山的祸心,若是外面的贼人自然有数万淮南将士严惩之。
可是……这府宅里若是有人妄图散布不实的言论,身在骁王府内,我是不管她是伺候着哪个主子,呆在哪个院子,一律拖到后后厨去乱棍打死了事!到时,你们的家人也是不用来这王府里闹,一律去乱坟岗野狗的嘴下讨要尸身去吧!”
这话可是说得不给乐平公主半分的情面了,更是告诫着乐平手下的侍女们都管好了嘴巴,话里的杀气更不是一般府宅的妾室能说得出来的。
“你敢!”乐平气极了,泼劲儿涌起,冲上去就要给飞燕一嘴巴。
可是还未待她走上前,飞燕竟然是翻身抽了身边侍从捧着的宝剑,朝着面前的一棵小树直直砍了过去,那宝剑乃是骁王平时的佩剑,乃是齐帝所赐,削铁如泥,所到之处剑锋闪闪,竟是将小树砍得一分为二。
她知道,这个乐平是吃硬不知软的,若是今天不震慑住她,骁王不在的这几日,这位大公主不知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于是大声道:“骁王临危受命飞燕御赐宝剑,坐镇淮南大府郡,方才之言,便是如这尚方宝剑,有不服者,可来引颈祭一祭这渴饮的寒芒!”
话音刚落,一旁领兵驻守在王府的窦勇与肖青本来立在府门口,此时竟然也拔出了腰间的宝剑,直直插在了面前的泥地上,豹眼圆睁扯开粗犷的喉咙道:“谨遵侧妃之令!”
两位大齐的将士高声断喝,身后的一队侍卫也是纷纷亮剑,金属碰撞的声音铮铮作响,齐声高喊:“杀!杀!杀——!”
雄浑的声音一时间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这些个侍卫哪里是京城那些纨绔子弟充数的御林军?都是久经沙场真刀实枪磨练出的汉子,那一个个喊杀狰狞的表情仿佛置身在血雨腥风之中,吓得乐平手下有些胆小的侍女竟是一下子迸溅出了眼泪。
乐平气得浑身乱抖,可是不知怎么的,就是感觉二哥的这位妾室绝对是能说得出,做得到!尤其是方才挥剑的那一刻,手腕翻转间还真有几分二哥的风采……这女子是不是跟那阴冷二哥相处得久了,竟是将那翻脸不认人的冷酷学得足有十成十!
被这府内的骁家军震慑,乐平的泼劲一时发挥不出,她心知自己现在不是在京城,又没有母后近身撑腰,还得仰仗着二哥的鼻息待产,便是深吸了口气,朝着飞燕冷哼道:“怎么跟二哥一般,竟是开不得玩笑的?懒得跟你这无趣的多说,香桃,本宫累了,要回去歇息去了!”
说完便是忍着气,领了一干侍女自顾自地走了。
倒是一旁闻讯赶来的小安庆没有急着走,反而是怯怯地走到了飞燕的身旁,小声说道:“侧妃,本宫的大姐可是惹得你生气了?”
飞燕缓缓收了宝剑,方才也是一时激愤,用力过猛,现在松了劲头,便觉得那手腕隐隐发麻,虽然骁王教过她如何挥剑用劲,到底不是练武的底子,只这一下,纤细的手腕便是吃不住劲儿了。
看到小安庆吓得有些缩脖的样子,当下便是微微一笑,半蹲下身柔声道:“妾身不过是在给府里的奴才们说着规矩,哪里是生公主的气?方才可是吓到公主了?妾身这厢赔礼了。”
小安庆这才微微吐了口气,环视下左右,看家姐也是走远了,才小声道:“侧妃莫要生气了,我三哥说过,大姐的嘴是地头积粪的茅坑子,臭不可闻,你只当她是放屁便好!”
飞燕的嘴角一抽,这种连汤带水的粗鄙形容还真是大齐三殿下的风格,当下便是忍着笑拉着小公主去看后宅修好的水池子。
因着这几日都是憋闷在府里,倒是无处可去,幸好这池子修建得倒是神速,此时已经是收拾干净注了水进去。
池子一分为二,一冷一热,倒是各得所需。因着侧妃要带着小公主戏水,宝珠指挥着丫鬟们将带轮的花棚子移了过来,安置在了水池上。
那冷水其实也被半日的阳光晒得甚暖,此时入水倒是得宜。小安庆换上了游水的短围胸,便是亟不可待地跳入水里,咯咯地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