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约而同望过去,只见数名锦衣卫披坚执锐沿着水廊往水榭走来,裴循眯着眼立着不动。
姑娘们也都吓到了,有的躲在人群中,小的无处可遁,便小心翼翼探出半个头张望。
只见为首的锦衣卫千户,来到水榭第一间敞轩,目光在人群扫了一圈,问道,“谁是刘香宁。”
刘香宁吓得打了个哆嗦,“是,是我……”
锦衣卫千户看着她目光一冷,约莫是顾忌着老太傅寿宴,并没有动刀动枪,只寒声道,
“你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刘香宁顿时脸色大变,立即躲在荀云灵身后,“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太傅府的贵客。”
荀云灵也察觉不对,压下心头慌乱,镇定问锦衣卫,“敢问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锦衣卫千户冷笑一声,将手中逮捕文书一扬,“大理寺卿刘照涉嫌捏造虚假冤案,欺君罔上,陛下有令,着刘家下狱,详查!”
刘香宁当场昏厥。
荀云灵等人也唬得摇摇欲坠。
锦衣卫千户使了个眼色,两名锦衣卫上前,凶神恶煞地将刘香宁主仆给押走了。
水榭内一片死寂。
裴循倒是并不意外,回神安抚了徐云栖一眼,带着人往水阁去。
水阁那边丝毫未被这边动静所扰,一些贵公子高歌畅饮,好不痛快,裴循素来礼贤下士,很快融入其中,大约一刻钟过后,水阁另外一个方向,行来几人,这显然是前院来的男客,几人穿着贵气,眉宇轩昂,身后仆从甚众,正是裴沐珩与皇次孙裴文成,和皇三孙裴修齐。
皇次孙裴文成正是秦王嫡长子,皇长孙裴仁乾被贬后,他如今便是万众瞩目,众人一番见礼,他便率先挨着裴循坐过来,
“十二叔好潇洒,我们还在奉天殿听训呢,您就打先喝上酒了。”
裴循懒懒倚着长椅,合上羽扇,笑道,“不然我怎么是你们王叔呢,如今我解脱了,该轮到你们听训。”
众人哈哈大笑。
裴循将身侧另一贵公子使开,招呼裴沐珩坐下,待他落座,凑过去道,
“听母后说,你这几日都宿在皇宫,珩儿,不是我说你,你已娶妻,该要着家了。”
裴沐珩不以为意,笑着擒起酒盏敬了裴循一杯,“十二叔勿忧,我与内子很好。”
徐云栖脾性实在和软,安安分分从不闹性子,他们夫妻着实是融洽,就连那事也甚是合拍,裴沐珩对妻子很满意,至于她万事不计较的性子,裴沐珩也看开了,难道非要她计较才高兴,夫妻俩自个儿和和睦睦才是要紧。
裴循不信,“那我问你,你可知你妻子平日做些什么,爱做什么?”
裴沐珩觉得裴循今日管得有点多,不过十二王一向关爱晚辈,也未多想,便回道,
“她性子安静,平日就在府内极少出门,爱弄些花花草草,偶尔学做药膳孝敬长辈,十二叔当知,皇祖父很喜欢吃她做的药膳。”
裴循当然知道徐云栖药膳做得好,可她之所以能让皇帝青睐,不是因为糕点做得好,是因为她深谙医道,治了皇帝的病,裴循算看出,裴沐珩和皇帝都被蒙在鼓里。
然后裴循便道,“忘了告诉你,方才我在水榭遇见她。”
裴沐珩脸色一顿。
裴循看着他怔愣的模样,嗤嗤一笑,这夫妻俩明显是各自为政,一个忙着治病救人,一个忙着朝政。
裴循摇摇头,别过脸去。
裴沐珩委实不知道徐云栖今日来了,印象中每每这种场合,母亲是让长嫂谢氏出面。
裴沐珩本就机敏聪慧,一听便知十二王在敲打他,责怪他不关心妻子。
“是不是方才水榭出了什么事?”
裴循懒洋洋丢了他一眼,“她被人挤兑,不过,那个人已经被带走了。”
裴沐珩便知是刘家女,方才他打宫里来,皇帝已撤了大理寺卿刘照的职,原先大理寺少卿补上去,裴沐珩想了法子,让最先查通州一案的御史刘御迁任大理寺少卿一职,刘御是他的棋子,他这几日早出晚归,便是忙于此事。
不等午膳,裴沐珩悄悄吩咐人联系上徐云栖,夫妻俩在西岸人迹罕至的石径处说话。
“你今日怎么来了?”裴沐珩两日没见妻子,妻子立在明晃晃的阳光下,一张小脸白得发光。
徐云栖笑眼盈盈回他,“大嫂病了,母亲便让我和二嫂随她过来。”
裴沐珩明白了,想起方才水榭一事,他眼神微冷,几乎是下意识便握住妻子的手,
“让你受委屈了,你再等等。”
等他大权在握那一日,让所有人伏在她脚下俯首称臣。
徐云栖垂眸看了一眼手,这是裴沐珩第一次主动握她。
他掌心太热,烫得她有些不自在。
她嗯嗯点头,“我没事,你别放在心上。”她反而宽慰丈夫。
裴沐珩想起方才裴循所言,抚了抚额,颇为无奈道,“夫人,下次出门可否事先知会我一声,我好知晓你在哪儿。”
从别人口中得知妻子去处,裴沐珩心里并不好受。
徐云栖已猜到十二王敲打了裴沐珩,她轻轻咧嘴一笑,这一笑颇有几分山花烂漫的天真,“我知道啦。”
裴沐珩还握着她没放,妻子的手特别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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