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勇气开口告诉瑶光。
倒是身旁的银杏,布菜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汤水溅了出来。
瑶光抬头望去,见银杏正看着她,眼底隐含着愤懑。
——
三月初春,树枝末梢抽出翠绿稚嫩的新芽,嫩绿点缀了枝头,已经能看见新燕在枝干上筑窝。
瑶光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要带走的东西也少,将东西收拾好后,她有些怅然。
若是此时回去,只怕京城外战乱不已,她若想安然无虞的回幽谷,必须得多带些盘缠,可问题是,她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曾带,当下身无分文。
她咬了咬牙,将妆匣中的发簪、步摇统统倒了出来。
反正她救了傅上淳的命,拿点东西不过分吧。
想是这样想,她很快从中挑选适合带走的东西。
落日余晖下的影子拉得老长,阴影透过门槛,打在瑶光的脸上,她不禁回头。
见高大的梨花树下,站着一个人,梨花顺着风的方向飘落,成了一副春日将逝的短暂美景。
高挑峻拔的男人静静伫立在昏暗的光线下,脸上神色难辨。
她瞳孔不由地缩了一下,他今日同往常十分不同,穿了一身墨袍,身形清瘦孤傲,很容易便让瑶光想起了与他在大街拥吻的那日,他也是这一身装束。
那些让人旖旎缱绻的场景瞬间涌进她的脑海,瑶光面上发热。
她别过头,不去看他,手下的动作加快了些。
可惜他与从前的付清曜,注定是天壤之别,从前的时日再好又如何?不过都是他装出来的。
当下让他看见这副模样,她不由得有些心虚,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落荒而逃。
她思索了许久,始终不见身旁人的动静,她抬头望去。
梨花树下已经不见人影,只剩下一地白色落英。
她心中忽而松了口气,紧接着便漫上无穷无尽的空虚。
真要走吗?
这样一说来,她找不到一定要离开的理由,可这里始终不是她的家,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已经五六日不曾同傅上淳说过一句话。
这只不过是个开始,她与傅上淳之间有着那么多的隔阂,隔阂难消,她与他注定不会长久。
若是日后傅上淳彻底厌弃了她,不再管她的死活,她又当如何自处。
更何况傅上淳的性子跟身份与她相差甚远,若是强留在这里,他日后也必定厌弃她,既如此,还不如她自己走。
幽谷没有尊卑秩序,无人拘着她,她甚至可以光着脚丫在田地里撒野着跑,即使是同一只不会说话的狌狌玩耍,也不会有人笑话她,乡邻之间热络融洽,只要是在幽谷,她便会幸福快乐。
在这里,繁文缛节多得她数不胜数,就连坐姿走姿都要遭人议论,一两件事没做对,便要遭人白眼跟叱喝,还免不了要与自己不喜欢的人周旋。
又是何必为难自己呢。
她手臂无力的垂落下来,彻底地说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