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心道一句“要瞎”,同时被高小桃桌子底下一脚踢过来,冷冷吩咐道:“你也给我剥。”
傅一捂着膝盖“卧槽”一声,心里凄凄惨惨地唱着白毛女,妈的,没法子,只能颤颤巍巍地把刚剥完的烤虾串给那小姑奶奶呈过去。
高小桃这才满意地接过来吃掉。
因为要亲自动手,这顿饭比平常多花了些时间,直接吃到了九点多。等到四个人齐齐摘下手套的时候,月亮已经隐进天边的云雾里了。
“这天得下雨。”傅老师仰着脑袋,以他三十多年的生活经验下判断。
哦,真是有见地。
高小桃伸了只手出栏杆外,然后甩甩手臂收回来,不咸不淡地搭了句话:“已经下了。”
正是春天,外头飘着一层薄蒙蒙的烟雨,不大,就让人眯眯眼睛那种。
“不止这么几滴。”傅一揉揉膝盖站起身,“还得下大,都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高小桃奋力将那句“这里一半人没妈”的吐槽咽回肚子。
高修把付好账的卡收起来,平声吩咐高小桃:“你送她回去。”
“嗳。”高小桃在高修面前一向乖巧又贴心,“那哥你呢?”
“我自己回。”高修起了身,这种程度的毛毛雨披件冲锋衣绰绰有余。
林清和不太愿意:“桃桃不顺路的,这么一点雨,不怕吧?”
话是这么说,高修还是没答应。
“免得淋到手。”他伸出食指碰了碰她褪了一半颜色的口红,“我回家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匆忙,得找时间修一下,下章拉天窗
☆、22雨夜
高小桃开一辆小小的minicooper,之前还在写字楼上班时买的,颜色怎么看怎么新年红。
林清和颇为识趣地开了后座门,砰,又关上。傅一只能把自己塞进副驾,长手长脚可怜巴巴地缩着。
高修开着机车滑到车子旁边,他穿了件黑色冲锋衣,背着个黑色背囊,整个人几近要与夜晚融在一起。
林清和落下车镜抬头看他。
他眼睛也看着她,话却是对高小桃讲:“路滑,别开太快。”
高小桃比着手势,“嗳”了一声。
于是他没再说什么,别过脸,护目镜一落,油门一拧就窜了出去。重型机车加速只要几秒时间,高小桃的迷你车根本追不上,只能远远地跟在后头吃尘。
林清和头靠在车镜上,望着那盏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度。因为轻微散光,离得远了,前行的尾灯、远处的灯塔都变成一个个模糊的虚焦点。
好像总是这样。她有点漫不经心地想。
载着她的时候他总是有所顾忌,只有一个人在路上,他才最随心所欲。
风与风在潮湿的空气中互相追逐。
在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灯下,他停在白线后面,并回头望了一眼。
机车头盔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他的面容,但很容易就可以想象得到,漆色的护目镜后面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林清和看着他的背影,双手比着拇指跟食指,框成一个长方形,“咔嚓”,她眯着一只眼,几不可闻地呢喃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他们也不应该是这样一个距离。
***
车厢里冷气调得低,高小桃一边开车一边和着节拍跟着音响里的音乐轻声唱。
她是陈奕迅的脑残粉,车里无时无刻不放着这胖子的歌,林清和有时也听。有一首歌她特别喜欢,叫做《我的快乐时代》,出自1998年的同名录音室专辑。
记得好清楚呀,那时候陈奕迅还很瘦,不是泡面头,一副清清秀秀的模样。而林清和也瘦,又瘦又小,刚上小学几年级,换着乳牙,总是屁颠屁颠跟在高修身后“修葛葛修葛葛”地喊。高修小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她一喊,他就不耐烦地快步走,她只能在后面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地追。他们放学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个小音像店,每天每天,架在音像店门口的外放喇叭就震耳欲聋地放着这首歌,我的快乐时代,几乎成为她年少回忆的背景音乐。
这会儿,minicooper的车厢里就正好切到了这首歌。
“让我有个美满旅程/让我记着有多高兴
让我有勇气去喊停/没有结局也可即兴
难堪的不想/只想痛快事情/时间尚早/别张开眼睛
长路漫漫是如何走过/宁愿让乐极忘形的我
离时代远远/没人间烟火
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愿我可……”
现在想想,好像她一件都还没做到。
一首歌三分钟,前面就是上快速公路的闸口。
高修的机车加快了速度,高小桃的minicooper刚刚追上的一点距离又被甩了开来。
“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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