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眸里的光逐渐有些飘渺虚拟,“谢章,我方才好像梦到大人了。”
那个梦好真实,真实到他几乎以为大人就在他身边。
大人握着他的手,她的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还是那道熟悉到刻在骨子里的声音,告诉他,他是最棒的。
那句话与十五年前如出一辙,就连耳边那股淡淡的热气也极为的真实。
她让他活下去。
她就握着他的手,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那道残余的温度。
宗禄抬起左手,却被褚桓握住手腕,他偏头看向褚桓,眉心疑惑,“怎么了?”
“有血,脏。”
褚桓用锦帕擦拭掉宗禄手背上的口脂,冰冷的杀意隐匿在眸底深处,一点一点的消散于瞳孔中。
大老远的,他们二人便听到了“噔噔”而来的脚步声,黄院正与邓斐一前一后跑进了屋里。
一路上,两人别提多高兴了。
魏肃说,宗掌印咳嗽的吐了一口黑血,黄院正便猜测,可能是宗掌印将积郁在胸腔里的淤血吐出来了。
褚桓在听到脚步声时,便已站在床榻的一侧,负手而立,看着黄院正气喘吁吁的走到榻前为宗禄诊脉。
邓斐在边上为黄院正打下手,一通诊断下来,黄院正心里压着的石头总算踏实的落地了,“宗掌印将胸腔里积压的黑血吐出来了,已经无大碍了,接下来好好养伤休息即可。”
他转身朝褚桓行了一礼,“淮王,既然宗掌印已经转危为安了,下官也回宫向陛下复命了,待会下官差人将配好的药方送到王府。”
褚桓颔首,“有劳黄院正了。”
“下官告辞。”
黄院正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走起路来都轻松了不少。
宗禄抬起左手瞧了眼,手掌似乎还残留着梦里的那股余温,独属于大人的气息。
他问:“宣王的事如何处理的?”
褚桓走到方几前,撩袍坐下,倒了一杯茶盏,端着饮了一口,“入了诏狱,目前父皇只定了他秘养隐卫的罪,其余的罪,需等你醒后,亲自进宫面圣,将罪证呈给父皇,让宣王再无翻身之地。”
宗禄放下左手臂,微眯了眸,“宣王暗中还养了一批兵,你可查出养在何处?若是他死了,这批兵将会成为一个永远埋藏于地的秘密。”
褚桓冷笑勾唇,指腹摩挲着杯沿,“闻终那边应该有了消息,宣王府的人都被下了诏狱,唯一还能为他做事的,便只有闻终了。”
宗禄偏头看向他,唇角的笑意多了几分邪肆,“我竟觉得宣王有些可怜,唯一存留的心腹,竟还是对敌的人。”
褚桓转头亦看向他,以往凉薄冰冷的眉眼覆着满目的心疼,“谢勋,这十五年,你受苦了。”
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