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不服气的把木弓背了,取出长枪。不见如何动作,只听见突然“呀”的一声脆响,便窜了出去。
此人所立之处,距离枪靶二十五六步,早已经超过考核标准。他故意如此,便要显露一身本事。
只听得“碰碰碰碰碰”,五声沉闷枪声响起,这少年一口气分别刺中了目、喉、心、腰、足五处,确实是好武艺。
那少年一口气施展完了,又去扭头看那萧擒虎。结果发现萧擒虎根本没有看他,只是在观看其他人试艺,他便颇为不满的向他方向啐了一口唾沫,以示不屑之意。
张顺不由莞尔,说道:“你莫着急,等士卒选拔完了,自有他演兵之时,到时候才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遂后,张顺又让其他十几个孩童少年一一试了,个个都是三射二中一中,枪法也能刺中二三个目标,武艺颇为精熟。
张顺心中喜欢,便问道:“汝何名也,权且让文书记了,暂列我义军名下!”
那厮闻言一跳三尺高,连忙应道:“我本姓任,名字唤作继荣,本是这卢氏人士,自幼练就一身好武艺,只愁没有买家!”
张顺微微一乐,“学的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厮心里透亮啊!不过他假装没听出来,只是笑道:“酒香不怕巷子深,若是没有买家,只怕这货成色不足!”
这厮哪里肯依,定要张顺挑选个成色足的,与他对练一番。张顺也不接话,只是笑道:“稍后便知!”
本来这任继荣和这十几个少年来的完了,义军招募已经进入到尾声。不多时,萧擒虎逐个验过了,义军这次所募之人个个都是好手,便向张顺汇报。
张顺听完之后,便笑道:“如今新兵初到,首在立威,你和张三百、马英娘三人先演武一番,杀一杀他们的傲气,省的日后难以管教!”
于是,众人便把新募之人召集在一起,各自表演一番。萧擒虎演练的正是百发百中的箭术,惊得那些自度箭法高明之辈喝彩连连。
而那张三百则提溜了两个石锁,举重若轻的抛掷了一番。那些孩童少年,力气尚未长全,哪里抓举的动,只得叹为观止。
至于马英娘,则表演了一番马上长枪,耍的是花团锦簇,看的令人眼花缭乱。这穷乡僻壤之地,战马都没见过几匹,更不要说这样神乎其神的骑术了,更是掌声雷动。
好容易降服了这群桀骜不驯的少年,张顺便命张三百按照计划进行训练,萧擒虎和马英娘在旁边辅助。
张三百不知可否,只得按照张顺要求,硬着头皮说道:“行走坐卧,皆是兵法。我们第一个课,便是练习站立!”
这些少年都是调皮捣蛋的年纪,闻言不由大哗:“我们自一两岁起,哪个不会站立,还用得着你们来教?欺负我们年幼不成?”
张三百有点尴尬,扭头偷偷地看了张顺一眼,只见张顺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才说道:“军法第一课,乃是纪律第一。无故喧哗违纪者,打!屡教不改者,杖责三十,逐出义军!”
张三百往日虽然狠辣,多少对付更为凶狠之人。如今要对几百个孩童动手,着实有点下不了手。便大喝了一声:“肃静!刚才我未立军法,故不责罚。如今军法第一条,悉知之。无故喧哗者,打!屡教不改者,长者三十。逐出义军!若有再犯,以军法处置!”
众孩童少年闻言一愣,顿时又嘻嘻哈哈起来。好个张三百,顿时大怒。只骚乱之人看明白了,命士卒逐个挑选出来,拔下衣服,每人打了三五棍,方才干休!
顿时军纪为之一肃,众孩童少年方不敢言语。
第46章练兵(下)
昂首挺胸,收腹提臀,两脚并拢,两手放身体两侧。虽然不太标准,好歹经过军训的张顺便做了一个站姿的模板出来,然后要求新招募的“毛葫芦”先按照这个标准站立半个时辰。
果然,刚站立不久,顽皮好动的少年孩童不是抓耳挠腮,就是挤眉弄眼。
张顺也没惯着他们,直接让张三百去处罚。张三百力气本来就大,干脆一手揪一个,一连揪出来三四十人,轮番打了一顿,其余人等方才老实。
等收拾的这些人听话以后,他们才展示出良好的韧性和耐力出来,这些孩童少年居然有一半以上能够坚持到半个时辰。
张顺不由非常惊讶,特意要求这个率先完成命令的少年孩童率先吃饭,其余未能完成之辈,只能等这些人吃完了,才能开饭。
这倒大大鼓舞了这些孩童少年的争胜之心,等到下午再进行训练,能够坚持到底的已经十有八九了。
于是,张顺趁热打铁,有连忙训练他们迈步行走。这些训练看似简单,一教就会。但是这些人往日散漫惯了,多年的积习哪能片刻便改?一旦稍有松懈,脚步又是乱了。
张顺没有办法,只好把右脚给他们绑上石头,让他们抬动不得,再练习抬脚。等抬脚练的熟了,才开始练习抬步走、收脚和转身。等这些都练熟了,张顺便把这些合为一体,直接练习队列。
当然,这些单项练习尚好,一旦合在一起训练又是乱七八糟了。不过,这时候张顺也没心情去训斥这帮“野孩子”了。
原来连日训练之下,义军粮食日见减少,再加上之前开荒耗费的粮食,李百户多次购买的粮食也消耗了六七成。张慎言和红娘子也不得不赶快向张顺告警,让他早做准备。
资源是一切问题的核心,特别在物资匮乏、生产力落后的农业社会更是如此。
农业社会生产自有其规律,春种秋收夏耘冬藏,一年四季也只能耕种这一两季,方足一年之食。若是其中稍有变故,很可能就是要死人的节奏。
终日辛劳,一年也攒不下多少多余粮食。而余粮才是农业社会进行劳动、训练的根本保障。
因为无论是劳作还是训练,都是大量的体力活动,会严重加剧粮食的消耗速度。如今,张顺便遇到了这个问题。
好在张顺手中尚有金银,便把李百户喊过来说道:“如今外面粮价如何?我义军手中如今约有白银两万两,黄金千两,不知可购买多少粮草?”
李百户闻言口算了半天,才言道:“千里馈粮,虽有水运,其中损耗亦多。主公前番答应以高于市价半层收购本地粮食,我将尽量购之。”
“若有不足之处,我欲舍弃南直隶,而奔湖广之地。俗话说:湖广熟,天下足。此地粮食更胜豫东、南直隶等地,价低质优,又便于运输。”
“依我估之,购粮之数当在一万七千石至两万石之间。”
张顺闻言一惊,继而大喜。他本道自己手里银两只够购买万石粮食,如今又能多出七八千至万石,大大缓解了自己粮草之急。
原来这湖广之地粮价稍低,再加上义军准备在卢氏购粮,中间损耗较少,才能拿到如此多粮草。
张顺内心稍安,安排完李百户购粮之事以后,心中惦记“毛葫芦”训练之事,又连忙赶去营地,查看训练进度。
如此高强度、大量重复性训练了三个月,将这些习惯、动作刻进了这些少年的骨子里。
当陈长梃、张慎言等人再次看到这支队伍的时候,只见张顺一声令下,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一样的步伐,依阵而行。
或为方阵,或为纵阵,或为横阵,整齐划一,如臂使指,宛如一人。
他们被深深的震撼了,甚至张慎言都不由感慨道:“我听闻昔日戚家军军纪严明,尚且不信,如今见到主公所练之兵,甚至连脚步声都宛若一人行走,方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我义军若有数万如此强兵,天下之大,何处可以阻挡?”
张顺闻言摇了摇头,笑道:“普通士卒,自招募以来,训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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