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怒,心想:“没想到这个糟老头子竟是个死忠贼寇,看来回头要一起铲除掉才是!”便放话威胁道:“好你个老货,驴球球的!不要给脸不要,早晚要你好看!”
张慎言一听,这厮苟免无耻,还敢还嘴?他便伸手抓起桌子上的茶盏一掷,正好砸中了韩廷宪的脑袋。啪的一声,撞个粉碎。韩廷宪只觉得脑袋一疼,伸手一摸,尼玛全都是血!不由大怒。他虽然是个书生,可是跟着“紫金梁”做了这么多“买卖”,手上多少也沾了鲜血。自有一股凶悍之气,上来便要弄死这驴球球的老头。
正所谓:“拳怕少壮,棍怕老郎”,这张慎言年轻的时候没联系过棍法,哪里打的过这少壮的韩廷宪?只交手两下,便挨了韩廷宪两拳。张慎言暗暗叫苦,正道“吾命休矣”之时,却突然听到房门一响,他抬头一看,只见屋里挤进来一个大汉。
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张顺的护卫悟空。原来张顺以为攻打大阳镇手到擒来,只是担心泽州城出了问题,失了根基,却没有带上他这贴身保镖。
这悟空受张顺嘱托,时不时来查看一下张慎言,结果没想到有人过来闹事。便伸手抓住那人的头发,抓了过来,左右开弓“噼里啪啦”打了两个耳光。
这韩廷宪正“拳打南山养老院”得劲呢,不成想被人直接提溜起来,两巴掌给打懵了。他正要破口大骂,好容易睁开眼来一看,竟然是张顺麾下的头号猛将,直接吓得尿了裤子。
原来这厮跟随“紫金梁”左右,消息却是灵通,早知道张顺麾下有个号称“齐天大圣”的猛将,战场之上所向无敌。此刻哪里还敢龇牙,只得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喊道:“爷爷,饶命!小人一时上头,和老大人起了冲突,还望壮士海涵!”
俺悟空又不是杀人魔王,有什么海涵不海涵的?于是,悟空便把他甩了出去,骂了一声“滚”!那厮就在门外咕噜了两下,爬将起来,如释重负般的一瘸一拐的跑了。
张慎言见是悟空,连忙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拱手道:“多谢壮士相救,不然老朽今日小命休矣!”
“没事没事!”悟空不在乎的道,“俺师傅让俺看着你,你不死不跑就行了!你别客气。”
张慎言闻言一阵无语,这真是一个憨货。据说当初还是“擎天柱”诈他,才入了伙,认了师傅……张慎言想到此处,顿时灵光一闪,心想:“这贼头忽悠得这憨货,我如何忽悠不得?若是得此人之力,不但贼头‘擎天柱’不愁除却,天下流寇又何人能挡也?”
于是,这张慎言连忙哄骗道:“乖徒孙,我是你师傅的父亲……”
“什么!”悟空闻言怒目一瞪,只把张慎言吓得腿都软了,那猴子怒道,“原来你就是那水寇刘洪?你说你如何强辱了那殷开山之女!”
“啊?”张慎言闻言一惊,才想起这厮是个疯子,想法却是与众不同,哪里敢应?幸好他稳了稳神,想起了《西游记》的剧情,连忙改口道,“我不是那水寇刘洪,我是那状元陈光蕊!”
那悟空听闻这厮是那水寇刘洪,还颇为高兴。当初他看这《西游记》,却是少了这段关键。这猴子多少年念念不忘,如今遇到本尊,还想向他讨教一番来着。
结果问了半天,此人竟不是刘洪,反倒是那苦主状元陈光蕊。悟空顿时意兴阑珊,同情地拍了拍张慎言说道:“原来就是你带了那顶帽子啊!”
第102章泽州城中(中)
张慎言拉拢悟空失败,还得了“帽子”一顶,别提心中多郁闷了,不由长吁短叹道:“天下竟无忠臣义士乎?”
他这么一喊,却不小心被路过的一人听见了。那人抬头看了看张慎言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偷偷东张西望一番,见没有人发现,竟然偷偷敲了敲张慎言的大门。
张慎言见此,心中不由一喜,连忙开门将此人放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被张慎言一顿臭骂的徐子渊。原来这厮擅长作图,张顺干脆留他在泽州城里,先给自己制作一份泽州及周边的简易地图。
那徐子渊见了张慎言点头哈腰,喊道:“张老好,身体可还硬朗?若是有什么吩咐,派人给我递个话便是,我一定给您办的妥妥的。”
张慎言一见是这厮,心中颇有些疑虑,便厉声问道:“你可还有半点忠心否!”
“我徐子渊忠心可鉴日月,若有虚言,天打雷劈!”徐子渊自知入伙较晚,不得不立刻表达忠心。
“那你是忠于大明,还是忠于流寇?”张慎言做官多年,生怕这厮给自己打哑谜了,立马打破砂锅问到底。
“张老,我可是和你一个立场呐!”徐子渊何其精明呐,心想:您和您儿子,一大一小两个狐狸,鬼知道你们俩想干什么。我得稳住阵脚,别被这大狐狸戏弄了。
这张慎言一听,心里却又几分不信,便追问道:“真的?”
“真的!”徐子渊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如假包换,我徐子渊忍辱负重,绝对是忠心耿耿!”
徐子渊心想:“主公呐,你们父子俩什么话都好说,可不要把我牵扯进去呐。现在你父亲又搞事情,我且忍辱负重一番,陪一陪你老父亲,你可要念我的好呐!”
张慎言哪里知道这厮是这么个忍辱负重法?知道他还心怀朝廷,有意反正来着。连忙安排道:“我观这泽州城大军已去,随时便有变故发生。你且备下亲信好手,随时准备听我命令!”
徐子渊一听,心道:主公这父亲岁数大了,做事却是慎重,正好我左右无事,呼唤几个旧部,防止有宵小之辈作乱。想到此处,那徐子渊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徐子渊虽然只是文官,却也有几个忠心兄弟。张老只需一声令下,我等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慎言见此人信誓旦旦,且信了他三分,便又安排一番,方放他离去。
那徐子渊本就是一头雾水,哪里敢久留?连忙告辞离开,辞别了张慎言,赶快一路小跑,跑到了张顺的住处。此时张顺不在,唯有李三娘正在屋里裁剪张顺送她的丝绸,准备做一身漂漂亮亮的衣服。
她见了徐子渊跑了过来,便纳闷道:“你家主公不在,你跑来做啥?”
“主母!”徐子渊谄媚道,“乃翁安排了我一件事儿,我生怕不保险,给您说道说道!”
“阿翁?”李三娘迷糊了一下,“阿翁尚在家里,何时跟了过来?”
徐子渊闻言无语,连忙指一指张慎言方向,提醒道:“主公之父!”
这下子李三娘更加迷糊了,张顺的父亲早死了,她还跟着帮了不少忙,又参加了葬礼来着,怎么又死而复活了?不过好在她也有她的小聪明,便假装不知,便问道:“是何事情?你且说与我吧。”
徐子渊一听有人愿意为自己做主,不怕这张慎言回头反悔,连忙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委告诉了李三娘。李三娘琢磨了一会儿,也搞不明白什么事情,干脆安排道:“左右无事,你便陪他玩耍玩耍吧!不过,切记不要随便对自己人下手!”
徐子渊得令,顿时心中有了底气,高高兴兴离开了。只是走道半道上才想起一件事儿来,到底谁是“自己人”呢?他娘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且不说徐子渊如何郁闷,那李三娘得了消息,也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可是那陈金斗对她颇不友善,而那赵鱼头手中又没有人马,这事儿怎么办才好?
想来想去,还是得找陈金斗这厮。这李三娘本是个泼辣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便去寻那陈金斗去了。陈金斗本身能力有限,数百人管的焦头烂额的,见了李三娘没什么好气,反正都是“赵党”人员,又是个小妾而已,怕什么?
便阴阳怪气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已经随了我家主公,还整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李三娘也不计较,只是挥了挥手中的盘龙棍,笑道:“前几日敲了蒋禾,敲的他待不住跟着你家主公躲出去了。我想再选几个武艺高强的武士,没事活动活动筋骨!”
一说起这事儿,陈金斗也惧了三分。原来蒋禾那厮刚入了伙以后,仗着麾下士卒众多,常常没事找其他人对练,惹得大家烦不胜烦,可是为了主公大事,也不太好翻脸。
只是这厮喜欢用刀盾,大家伙既不能真的把盾给他劈开,又做不到绕过盾牌击中他本人,都不愿意和他对练。可是这厮是个好战分子,整日嚷嚷个不停,实在没人接受,便是一阵“胆小懦弱”之类的话。
结果那一日正好被李三娘听到了,这李三娘本来就是个强悍的主,不由觉得这厮是给张顺难堪,就要教训教训他。那一日蒋禾刚好喝点酒上了头,见有人愿意对战,不管男女就高兴地答应了。
他本以为李三娘不过是个村姑,拿了根打麦子的连枷,会的什么武艺?结果一交手,便被李三娘当头敲了一棒。
原来这连枷最克刀盾:若你不能近身,连枷攻击距离比你远,你只能被动挨打;若你准备近身,那连枷只需一挥,头部的木棒正好绕过盾牌,敲打盾牌后面的身体。
那蒋禾便吃了这个亏,退一步,被李三娘追着打,近一步,便被李三娘一棒子敲在身上。他虽然穿着铠甲还是疼的哇哇大叫,最可恨的是,有一次他不防备,直接被李三娘一棍敲在后脑勺,人都给打的晕倒在地,再也没脸到处挑战别人了。最后,还被人家取了个“娘们笑”的外号。
所以,这陈金斗也怵她三分,不敢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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