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陈举人的兄弟。”
“怎么想不开,不读书要开药铺?”
“医术挺好”“上次还把邢三官人的胳膊扭下来了。”有人突然道“邢三官人可不是吃亏的。这铺子估摸着开不长久的。”
“正是,还得罪了孟官人。”
他们越说越闹热,都不走,就在旁边瞧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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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六的上午,旌忠巷一片宁静。
寒冬降临,百草凋零,原本繁华锦绣的庭院,如今萧疏清冷。
陈家的外书房里,坐满了人。
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和陈二兄弟等。
他们正在商量事情。
“央及对我有恩。”陈三老爷道“你们怎么做我不管的,他今天开业,我自当去送礼!”
“不许去。”陈大老爷呵斥“你去送礼。就是咱们旌忠巷的人去了。丢脸还不够?好好的儒生不做了,去做商人,做低|贱|人!”
他觉得陈璟丢了整个陈氏的脸。
但是老太爷对这件事。睁只眼闭只眼,大概是上次陈二老爷父子告陈璟嫂子卖田的事,让老太爷觉得冤枉了陈璟,面子上过不去。
所以,陈璟胡闹,老太爷懒得管了。
老太爷就是这样,他觉得你还有出息。才会管束。若是觉得你无可救药,他就懒得多言,故而他任由陈璟胡闹。
“你们不要去。我自己单独去。”陈三老爷道“这事没什么可商量的。现在你们不让我去,我回头还是要去。”
然后,陈三老爷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大老爷。“上次我生病。央及要为我治病。你家老七却在一旁作怪,差点害得我送了命!你不记得,我可不敢忘。”
陈七就在一旁。
听到这话,他尴尬得无地自容。
不过想想,要不然他用话激将徐大夫和二伯,陈璟根本没有机会去给三叔治病。自己也算有功的。
如今三叔却怪他。
陈七撇撇嘴,难堪低下头。
“说什么混账话!”大老爷怒了。
说他可以,说他儿子不行。
大老爷和三老爷几乎吵起来。
“父亲。三叔。”陈二站起来,缓和气氛。“我已经派人去央及的药铺,看看情况。看看有谁去送礼,送多少。咱们酌情考虑。若是有人送四台贺礼,咱们就送两台,叫下人送去。
这样,既成全了三叔和央及的情分,也不至于丢咱们家的脸。三叔,您意下如何?”
旌忠巷的人是不会去的。
是陈三老爷非要去。
所以,陈大老爷把兄弟们叫到外书房,让他们都劝劝陈三老爷。
不成想,他这些兄弟们,都不说话,任由大老爷和三老爷吵。
在他们看来,七弯巷是荣是辱,跟他们没关系的。
反正他们不会去送礼。
“我是要亲自去的。”三老爷根本不买账。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
陈大老爷气得半死。
“依我说,三叔不必去。”陈三冷冷道“央及得罪了邢家和孟家,这笔账还没有了呢。他那个铺子,开不了半个月。邢家和孟家是好惹的?”
“上次邢二还请央及打球。”陈七突然插嘴“央及和邢家好得很,你少唱丧歌!”
陈三这幅幸灾乐祸的模样,让陈七很不爽。
陈璟可是答应过陈七,给他如七千两银子的股,药铺也算有陈七的一部分。陈七不好意思主动去提,也没敢告诉家里人。
但是陈三诅咒这铺子早点关门,让陈七恼火。
“邢二是个什么东西?”陈三很瞧不起纸马店铺发达的邢家,对邢二也算有嫉妒又羡慕“央及把他弟弟的胳膊卸下了,他父母能饶恕央及?邢二和央及要好,又有什么用?再说,他也许是想拉拢央及,再害他呢?”
其他人不知道陈璟给邢二治病的事,也不知道陈璟治好了邢家当家女人张氏的顽疾,还以为陈璟和邢家仍有深仇大恨。
陈三这话,说得陈七无法反驳。
先拉拢再迫害,是陈七惯用的手段。
这么一说,邢二的确包藏祸心。
陈七有点担心陈璟。
正说着,去看热闹的小厮,急急忙忙跑回来,对诸位老爷、少爷们道:“央及少爷的铺子,已经开业了。县尊大人、贺家和沈长玉举人,都去送了贺礼。”
“什么?”陈家众人都怔愣住了。
几个漠不关心的陈二老爷、四老爷、五老爷等人,都全部竖起了耳朵,惊愕看着这小厮。
“什么糊涂话?”大老爷听懵了“贺家就是贺辅仁府上?这个说得通,央及治好了贺振。什么县尊大人,什么沈长玉举人,怎么糊里糊涂的?”
“大老爷,没有糊涂,就是金县尊和沈长玉举人。金县尊送了六台贺礼,沈举人送了四台,都在门口唱喏放炮,小人听得一清二楚。”
旌忠巷几个人,都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