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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要什么药?”伙计招呼陈璟他们。
陈璟看了看,把几位自己要的主药,都看了个遍。看完之后,陈璟觉得他们家黄连和黄芪炮制得不错,能算上品。
而麻黄就比较次了,勉强算中品。
“黄芪什么价?”陈璟问。
“东家要多少?”
“看看什么价”陈璟道。
“您若是出千斤,那就二文钱一斤;若是出百斤,要二文二。”伙计道。
“那黄连什么价?”陈璟又问。
伙计笑道:“东家好眼色,我们这里特等川连,整个药会都没有比我们更好的。一样的,您要是出千斤,四十文一斤;您若是出百斤,四十四文一斤。百斤之内的,五十文一斤。”
陈璟又把黄连拿起来看了看。
这伙计没有夸张。
这样的黄连,的确是上品川连。
最后,经过协商,陈璟要五百斤黄连,四十文一斤,共二十两;再要两百斤黄芪,也是算二文钱一斤,四百文。
清筠连忙给了钱。
买好了之后,陈璟他们又往旁的地方逛。
除了大的药铺,也有不少小药贩,摆摊卖药。
这些小药贩里,不乏自己就是药农的。有些药农,上了年纪,可怜兮兮摆了十几斤自己炮制的药材,在铺子门口卖。
陈璟就会上前,去看看。
很多时候,老药农的药材,炮制得更加精致,是上品。
后来看到一个老药农,他有三十斤熟地黄、二十斤橘皮。橘皮不太好,是中品橘皮,但是熟地黄非常上品,比一般药铺的更好,陈璟看中了这熟地黄,又念这老头上了年纪,就高价买了。
“东家,我这里还有些黄柏,您要么?”老头见陈璟很痛快买了他的药,倏然从脚边袋子里,又拿出一些,问陈璟。
陈璟也是需要黄柏的。
他看了看这老人的药,心里无奈笑了笑。
这黄柏炮制得很精致,也是上品。但是往下面抓一把,却发现了很多南天竹的树皮,冒充黄柏,参合在一起。
大概只有十来斤。
陈璟看着这老头,见他身上穿了件破旧的棉袄,脸色黧黑。他拿出黄柏之后,神色忐忑,不敢和陈璟对视。
他似乎很内疚。
陈璟倏然就心软了。
陈璟并不是个老好人。他见过很多穷苦人,心软的时候有,却也不盲目。但是,他唯一见不得药农受苦。
只有在这行的人,才知道老药农对这一行的贡献,也知道他们的辛苦。
药的利益,都在药贩和药铺身上。而药农,是最辛苦的,赚取也是最少的。
况且,这黄柏虽然是参假。但是只有一半是上品黄柏。回去花点时间,捡出来就好了。
“多少钱一斤?”陈璟问。
老人眉宇间并没有得逞后的欣喜,反而是微微蹙了下,有点难堪,半晌结结巴巴道:“二、二文。”
上品黄柏,在铺子里要卖到四文一斤。
“那行,都给我吧。”陈璟道。
老人就秤给了陈璟。
总算十三斤,他却说:“东家,十斤。”
先压了一半的价格,又减少三斤。最后下来,还不如不掺假卖得高。陈璟心想,他应该苦于用钱,却又下不来狠心。
于是,陈璟让清筠,给了老人四十文钱。
“东家,这、这使不得”老人拿到钱,更是尴尬。
“不妨事的。”陈璟笑道。然后,他又低声道“这南天竹皮炮制得也很好,正巧我也能用得上。”
老人微怔。
陈璟已经带着人,往前走了。
这一天,陈璟几乎把要买的药,都买齐了。
一百斤以上的,买了八种,在镖行挂号,运到望县去。剩下的,每样多多少少都买了,全部搬到了船上。
当天,船老大就开始歇在船上,看守这些药材。
这些药材,花了不到六百两银子。
“明日再去趟参茸行,把剩下名贵药材和细软买了,后天就可以启程回望县了。”陈璟对朱鹤他们道。
收拾好了之后,他们去吃饭。
却不见了魏上幸。
陈璟以为他去了船上,就没多想。
他们吃过饭回来,却见那魏上幸拿了一袋子药,全部倒在他铺上,一点点分开。
“干什么呢?”朱鹤笑道。
陈璟上前,仔细一看,顿时就愣住了。
魏上幸把他们今天买的黄柏,留了下来。
他把那袋子药,黄柏和南天竹皮,一点点分开,已经分了一大半。
陈璟抓了一把魏上幸分的南天竹皮,居然没有半块黄柏。
他怔愣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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