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静妃摇头,泪眼也跟着下来了,“皇上一放我出来,我便赶紧来看你了,还没见到雅雅呢,只听说她吓病了,还有程嬷嬷和碧玉,她们,她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不是安排的好好的吗?”自打知道程嬷嬷和碧玉死了之后,江静妃每天就如在火上烤一般,但她人被禁足在揽秀宫,身边又有青柳盯着,连仔细叫人过来问的机会都没有。
晋王轻叹一声,将当时的情景和江静妃说了一遍,但他没将自己被李庭兰挟持写下了那三封要命的信告诉江静妃,“儿子也没想到她居然那么狠,”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他当时真以为李庭兰是要和他同归于尽的。
“她居然拿簪子扎你?你告诉你父皇了吗?行刺皇子可是死罪,”看着儿子脖子上厚厚的白绢,江静妃都要气疯了,“脖子上是能随便乱扎的吗?那是会死人的!不对,她就是要害死你的,不行,我得回去,我要告诉你父皇,让他治李庭兰的罪!我要砍了她的头!”
“母妃,”晋王死列拉住江静妃的衣袖,“现在再说这个已经晚了,而且儿子要怎么解释为什么会在妹妹那里?还有程嬷嬷和碧玉又要怎么解释?”不说李庭兰手里的信,只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公之于众,自己便没了做太子的机会,大臣们是绝不会让他这样的皇子做太子的。
江静妃眼里要喷出火来,“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了她,这个仇必须要报,你只管交给我,我绝不会轻饶了她!”
晋王却不肯将此事交给江静妃,他这个母妃有多大能耐他这次算是看清楚了,而且他也没信心在宫里动手能成功,何况还有那三封信呢,“母妃您在宫里不方便,这次的事就交给我吧。”
他声音里满是冷意,“我是绝不能再让她活着了!”他之前就是心太软了,又顾忌着李显壬,现在看来,有些人还是早些没了的好。
……
隆恩伯江涛怔怔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外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外甥的伤不只是惊马时摔的,他还差点儿被李次辅家的姑娘给杀了!
“所以,”他咽了口唾沫,艰难的提出自己的问题,“你是让我杀了李庭兰?”
他又转头看着老神在在的龙先生,“那个,龙先生。”
晋王府难道就没有自己的人马吗?用他自己的人不行么?干啥要拉他下水啊?“你们没开玩笑,我是那种能办这种事儿的人吗?我府里也没养那些动刀动枪的人啊!”
龙先生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晋王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李庭兰,但李庭兰做秦王妃对他们那是没一点好处的,“其实殿下也可以派我们的人出手,但李庭兰敢对殿下下杀手,事后又怎么会不有所防备?”
“可我是殿下的亲舅舅,也一样脱不了关系的,”隆恩伯不想干啊,让他狐假虎威可以,给晋王送瘦马也没问题,弄死几个老百姓也可以,但那是次辅的孙女,他哪里有这个胆子?
晋王有些不耐烦的咳了一声,“舅舅,若不是这件事一定要机密,你又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也不会让你动手了,其实也没有那么麻烦,你只需花银子买通李府的下人,在李庭兰住的院子放把火就行了,只要将她的住处烧了,就算大功告成,人没事都可以。”
这有是什么操作?隆恩伯觉得还是自己见识少了,不应该悄无声息的弄死李庭兰吗?“只放把火?”
“嗯,天干物燥走了水多正常啊,我其实也不是一定非要她的性命,只要能将她的居处烧了,她的死活就看天意了,”李庭兰肯定会将那三封信给藏起来了,毁信比要李庭兰的命对晋王来说更重要,而且若是半夜走水,李庭兰也被烧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见隆恩伯还在迟疑,龙先生道,“其实事情也没伯爷想的那么困难,你只需要安排人先在李府放火,那李府必乱,大家急着救火的时候,让你的人再潜到李庭兰的住处再放一把火就成了。甚至可以同时在几处点火,只要李府一乱,接下来的事不就顺利了?”
听起来是那么回事,但那可是阁老府,隆恩伯一向最怕的就是内阁那群人了,平时远远瞧见都恨不得绕道儿走,现在让他去烧李显壬的家?想想他都想哭,“我,我……”
晋王已经沉了脸,“舅舅,你也知道若我没有登上那个位子,江家会是个什么下场吧?”
隆恩伯沉重的点头,“殿下你也不能老往坏处想,皇上对娘娘和殿下有多好这京城但凡长眼睛的都看见了,何况你母妃说过,皇上亲口应过她,将来要立你为太子的,”他不明白晋王为什么非要瞎折腾,老实等着接位不就行了?
“殿下还小,不明白当父母的心,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虽然有四个儿子,但前头那两个不学无术又没有什么见识,以后我顶多就是分些家产让他们分出去单过,这爵位和家业还是会留给保骏的。”
想到被流配的儿子,隆恩伯一阵儿心疼。
晋王哪有闲情听隆恩伯说这些,“那你也得有等到江保骏回来那天!我告诉你吧,若我成不了事,江保骏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不止他回不来,便是你这隆恩伯很快也当到头了!”
龙先生也没想到隆恩伯这么难缠,要不是他担心李府会派人盯着晋王府,又觉得万一事情败露,可以让隆恩伯当替死鬼,他都要直接安排人动手了,“我和伯爷说实话吧,如果这个李庭兰不死,殿下的太子之位就会生变,那静妃娘娘还有贵府一家老小,就不只是回乡务农那么简单了。”
虽然隆恩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李
庭兰突然变的这么重要,但他看着晋王和龙先生的脸色,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他不肯听晋王吩咐,那即便将来晋王能做皇帝,他也休想沾多少光。
……
李显壬回府已经是半夜了,他一下轿便命人去查可有从西边过来的信。秦王可是叫人给孙女捎过信的,这次的事他会不会告诉李庭兰呢?
听到老管家回说没有,李显壬反倒是松了口气,他疲惫的半躺在圈椅里,由长随给他按摩已经肿胀的双腿,“没有也好,你明日和二太太说一声,从明日起看紧门户,外头要出事了。”
老管家躬身应了,就听李显壬又道,“再和大姑娘说一声,让她收拾东西,明天就带着安哥儿他们回商丘一趟,她回来的第一年,回去给祖宗们磕个头也是应该的。”
“对了,外头若问起,就说他们是三天前走的。”
……
李庭兰第二天一起床便知道了李显壬的吩咐,“祖父昨晚回来的很晚?”
董嬷嬷一边帮李庭兰收拾东西,一边回道,“听看书房的老李说,半夜才回的府,唉,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都腊月十五了,怎么突然让你回乡去了?”
“祖父现在人呢?”李庭兰迅速自己选了身儿衣衫穿好,将头发随意拢起绾了个发髻就往外走,“我去见他。”
“走啦,回来连两个时辰都没有,又进宫去了,”董嬷嬷在李家服侍一辈子了,这种情况她也少见,“那边二太太已经帮着两个哥儿整理行李了,走的急又怕招摇,说不让带那么东西,需要什么到了商丘再置办,姑娘放心,李伍昨天晚上就先出发了。”
李庭兰的心越发往下沉,这是真出了大事了?不然也不会让家里的妇孺回乡啊,“祖父可给我留了什么话?”
董嬷嬷一拍巴掌,“有有有,瞧我,光心里急了,竟将这么大的事忘了,这是老李头送过来的。”
她将怀里的一张素笺拿出来递给李庭兰。
李庭兰打开一看,也愣住了:西安民乱,宋硒死了,秦王情况不详?
她在屋里慢慢踱步,祖父让她们离开是为什么?怕秦王带兵入京?
李庭兰虽然给秦王出了个造反的主意,但她不信秦王会傻的真的那么做。而且现在也不是好时机,便是他再骁勇,想过潼关怕也不易,等他过了潼关,各地的援兵怕也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